065【平播戰役之尾聲】(2 / 2)

徐應元和趙進教也在李進忠這裏,三人蹲在柴火邊,一邊取暖,一邊眼巴巴的看著鍋子裏的肉湯翻騰,香氣四溢。趙進教妄想趁徐應元離開一會,先偷吃一塊,沒成想還是被徐應元發現。

“狗的趙進教,你再偷吃一個試試?看老子不打斷你的狗腿!”

李進忠正盯著鍋子,他現在才沒功夫理那兩人,這鍋肉他都想了好久。上回徐應元弄了一次他就沒趕上,這回可要好好吃一頓。

半晌,趙進教忍不住問道:“可以吃了吧?”

“再等等……”

“等等……”

————

“李進忠,”

“奴婢在,”李進忠跪在啟祥宮大殿上,心裏還在惋惜那頓狗肉,高低還是沒有吃上,跟上次一樣。

“嗯,起來吧,”朱翊鈞說道。

“謝陛下。”

李進忠起身,微微恭著背,輛手揣在袖籠裏,老老實實站在一邊。

朱翊鈞將文書房的常雲叫來,“你念念這個。”

常雲接過萬曆遞來的奏章,內心詫異無比,這奏章是最近工科左給事中張問達上的奏疏,在文書房列文書單的時候,他還特意讓時敏多備注幾條注語。而且奏疏上沒有任何朱批,看來又是留中的,可是陛下讓他念,是啥意思?難不成念給李進忠聽?

不管常雲內心多麼波瀾起伏,可麵上依然平靜,他還是清清嗓子,念道:“伏見鴻臚鳴讚李偉,禦用監把總張潤澤,司禮監太監陳矩,錦衣衛百戶馮祥,各具奏懇免商役……臣惟國家之工作,不得不取亦於鋪戶,鋪戶之應充,又不得不僉報於富商。今新商六人之身家何如也?李元祥、康葵、李廷祿、劉良佐、馮鍾錫、查雍,皆身擁雄貲,列肆連衢。”

“舊商開報人人共知,可曰無生理而求脫乎?若等自知富厚難免重役,預以餘貲營求解脫,元祥則身充文思院副使,子偉仍買爵鴻臚,餘者或占名旗尉,或寄籍匠作……詭計利己傾人又人人所共知可循,具欺罔而俾幸免乎?”

“據所稱《會典》優免一節,亦不過歎嗟微役已耳,今內外工作皆國家大役,公卿大臣鹹損俸貲助……均俱未見除豁,若等何官役而敢妄希優免乎?”

“矧(況且)兩宮雖竣三殿未營,土木繁興繕脩日盛,若此風一倡,彼眾商者攀援仿傚,瀆奏何日而已?鋪戶何日而定?工役何日而應?伏乞皇上敕下工部,將若等嚴拘重究,勒限投狀,敢蒙蔽再奏者即以違旨之罪罪之,庶法紀不撓奸偽,知警而國家之工役始可以協力而共濟矣。”

李進忠先前還沒明白意思,不過聽到後麵,也漸漸攏住了眉頭——商役,不就是商人要僉的徭役?這篇誰誰誰的奏章,是說不同意商人買官躲商役?那陛下又是什麼意思?

“李進忠,你聽懂了嗎?”朱翊鈞問道。

“啊,在,奴婢大概明白了,”李進忠忽聽皇帝叫他,隻得這樣回道。

“那你說說,這奏章,朕該怎麼批?是準免商役,還是準了張問達所奏?”

嘶……李進忠聞言倒吸口冷氣,這也太嚇人了吧!讓他說怎麼批奏章?他說什麼?“呃……要奴婢說,嘶…說…”

說了半天都沒說出來,李進忠隻覺他的腦子在高速轉動著,差點要擦出火花來。“說……”Μ.Lωxδ9.org

誒?對了,他突然想到一點,“折銀呐,商役折到稅銀裏不就完了?”

“哦,怎麼講?”朱翊鈞琢磨李進忠的話,竟還覺得有些道理。

“奴婢猜,這奏章的意思是希望嚴禁商人買官?買了官享了優免,國家就無法僉派徭役……說實話吧,奴婢雖沒做過買賣,但也知道商人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但要因為富厚難免重役,誰都會有此想法。所以,奴婢的意思,換種方式,免去僉派,商人隻要售賣貨物,就要繳納商稅,不如每次繳納一並將商役折算其中,不賣就沒有商役,這不是很公平嗎?”

“嗬嗬,你這話挺有意思,何為公平?”

“不能因為富庶就僉派重役,總要有一個僉派的標準吧?奏疏裏說的問題不在商人買官,而是不能因為富有就僉派重役。當然,富有可以多僉派,但總要有個定數,要不然這種僉派就是個無底洞,再有錢的也怕朝廷的無底洞。”

朱翊鈞一聽居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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