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林廠子大喊一聲伏地痛哭起來。
四舅奶奶拉亮電燈,走到林廠子麵前,歎了口氣,拉起他道:“起來吧,你娘是放下怨念走的,你媳婦也沒事了,你要是還有孝心,就記得逢年過節、清明、中元、重陽多去給你娘上上墳,給她多燒點紙錢。”
“我知道,我知道!”林廠子哭著點頭,老半天才從地上爬起來。
林廠長的事情處理得很完美,四舅奶奶從那之後,在國棉廠也出了名,開始帶著我給人看事兒,縣裏燈火多陽氣重,沒那麼多髒東西,來找的也都是些搬家看日子,老了人安排葬禮,打時找丟了的東西之類等等小事。
雖說是小事,但也都懂規矩,處理完會給些紅包,不多,但足夠我和四舅奶奶的生活費還略有富餘。
我家也因為林廠子的事分到了一套大房子,據說很漂亮,廚房衛生間都有,地上還貼了瓷磚,連大彩電都是現成的。
我爸媽沒說讓我住過去的話,但我媽也沒再趕我走,就隨著我和四舅奶奶住在筒子樓裏,幾個月也見不到一次,我覺得挺好的,我本來就不愛和爸媽多說話,我有四舅奶奶就好。
到了9月份,林廠長出麵找熟人給我安排了中學,連寄讀費都沒讓我們交,我和四舅奶奶在縣裏住下的事兒,到這時才算是板上釘釘,徹底落實了下來。
廠裏的叔叔阿姨不像我們村的人覺得我是災星,都對我很好,老遠見到都會笑著喊我靈丫頭,做了好吃的還會給我和四舅奶奶送些到筒子樓裏。
但我從小就沒太習慣跟人打交道,性格清冷慣了,除了四舅奶奶也沒跟誰特別的親熱。
宗寶被我嚇唬了一次後也不再招惹我,見了也都繞著走,估計在他心裏我是跟鬼一樣的邪物,能用邪惡的力量燒掉保險絲嚇唬他吧。
但那次的事真的挺湊巧的,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在學校也不再一個人單獨坐最後一排,老師把我安排到了第三排靠窗的位置,還安排了同桌。
我念書晚,比班裏的同學都大一兩歲,雖說自己什麼都不懂,可看著他們卻有一種看小屁孩般的超然感,總覺得自己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換了學校,也換了環境,我卻依舊沒什麼不同,一如既往的獨來獨往。
我念初三的時候,宗寶已經念高三了,他褪去了那一身嬰兒肥,高了也瘦了,看起來像個社會小青年,五官算得上帥氣,跟我爸很像。
他跟我的關係並沒有因為年長而緩和,但都接受了彼此的身份,他對我的稱呼從“鄉巴佬”改成了“喂”。
雖然住在同一個廠區,除非特別的必要,我和四舅奶奶跟我爸媽他們一家幾乎沒有什麼交集。
這種特別的必要幾乎沒有,這三年,我隻遠遠的見過我媽兩次,每次她都像躲避瘟疫一樣躲著我。
再次近距離見到我媽,是在宗寶高考結束後的第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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