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麼一番折騰,秦非夜已經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味道,經葉挽歌這麼一提醒,他才發現自己有多臭,臭到人神共憤,臭到仿佛從溝渠裏撈出來的一樣。
秦非夜這般愛幹淨的人,竟能容忍自己身上髒了這麼久,委實不易。
葉挽歌看著秦非夜突然臉色一沉,便毫不猶豫的跨步進了小溪,瞎了眼還顧忌別人偷看似的,摸著溪邊的小石頭就躲進了蘆葦後。
蘆葦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脫衣服聲和水聲,還有男人倒抽氣的聲音,許是動作太過粗暴,拉傷了原本受傷的地方。
這一切,葉挽歌無暇顧忌。
今日這樣禍不單行,真是悲催,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臂深可見骨的傷口,那三四寸長的傷口血肉外翻,已經有些發黑,整隻手臂也呈現一種青紫色,傷口上仿佛又無數針紮的感覺,疼的難受。
果然是中毒了。
也虧得是葉挽歌意誌力強,換了旁人早就嗷嗷叫了。
“該死的臭婆娘!”葉挽歌罵道,湊近聞了聞,冷哼一聲,“果然是如芒在刺!”
這種毒,是一種叫針芒的植物的汁液所提煉出的毒素,毒素從傷口侵入人體內,不出三個時辰就能走遍全身,屆時全身都仿佛被針刺般,會生生被這樣的毒發疼死。
那婆娘一定是將劍浸在毒液之中,才讓劍刃染上毒素。
這傷,得立刻處理,否則再惡化下去,她半邊身子都會受影響的。
毒是劇毒,可惜在葉挽歌的眼裏,沒有什麼毒是不能解的。
葉挽歌從靴間抽出一把匕首,又拿出火折子,再取出腰間的銀針平鋪在地上,這些東西,她都是常備在身上的,平日裏香冬總是說她杞人憂天,如今證明了,隨身攜帶這些東西,真的是有好處的。
撕拉——
葉挽歌撕下一片裙擺,卷好之後塞進自己的嘴裏咬住,用火燒了匕首,便用匕首直接將傷口上的爛肉刮掉,一刀一刀,將所有發黑的腐肉都刮了下來。
疼,鑽心的疼。
葉挽歌本來就白,此刻臉色更是蒼白一片,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浸透了衣襟,口中的破布幾乎快被她咬碎。
一刻鍾之後,她才終於將爛肉清理幹淨,
她深呼吸一口氣,急忙從懷中掏出一瓶藥給自己服下,不過是調理氣息的藥罷了,解毒,如今手中沒有藥材,隻能先用銀針逼出部分毒性,可以暫時壓製毒性不發作,能撐到回去的。
夜裏的梧桐山,也不大平靜,夜裏的山中,不知道有多少未知的危險。
此刻這般靜謐,反倒叫葉挽歌有些不太安心。
葉挽歌迅速的給自己施了針,敷了藥,又撕破裙包裹好傷口,一番折騰之後,手臂的直覺總算回來了,痛感也按捺下去,她鬆了一口氣,開始著手處理自己腳上的傷口。
問題不是,崴了的腳隻是有些筋骨錯位,很容易就可以正回來。
小腿肚上的傷口,也隻是樹枝所傷,隻要注意把傷口裏麵的木屑都清理幹淨,再上藥包紮,就沒什麼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