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嶽剛榮急不可耐的樣子,嶽瓏雁料想自己猜得不出,攛掇嶽敏的人就是這個平日裏冠冕堂皇的人。

跟吳仙娥幾人把惡意擺在明麵上不同,他對姐弟倆算計得更深。

平時的時候,他對姐弟倆的遭遇不管不問,隻當有人對倆人欺負得狠了,他才會出聲阻止,不允許旁人做得太過分,既能讓棋子們死心塌地,還能從姐弟倆那裏博得好感。

嶽瓏雁看著嶽剛榮義正辭嚴的虛偽模樣,心下止不住地冷笑。

低頭看到那顆染了血的石子,飛起一腳,烈風裹挾著石子奔著嶽剛榮的麵門呼嘯而去。

嶽剛榮正說得興起,眼看著壓下了不服氣的三房母女,心裏開始思量下一次對嶽瓏雁姐弟采取什麼樣的手段。

忽然聽到一陣風聲,伴著幾聲刺耳尖叫。

嶽剛榮瞪圓了一雙渾濁的老眼,手腳發軟,還來不及做出反應,石頭已經到了他麵前。

下一刻,石頭擦著他麵頰而過,撲地一聲,釘入了他身後的門板之中。

嶽剛榮抬起手,在左右的臉頰和耳朵上一抹,手上頓時碰到一股溫熱的液體。

他難以置信地放到眼前一看,竟然當真是他的血。

嶽剛榮緩慢地抬起頭,看向不遠處麵色平靜的嶽瓏雁,再回頭看了一眼嵌入門板中的石子,哆嗦著嘴唇道:“你、你在幹什麼,想殺了我這個祖父不成?”

嶽瓏雁眉眼間不見一絲情緒起伏,卻莫名讓人覺得風雨欲來。

“孫女隻是想提醒祖父一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不該做的事情,不要做。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要惦記,免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說完,嶽瓏雁不再理會嶽家人的反應,和嶽琥進了屋子。

一進屋,她就沉下了臉,坐在炕沿上看著嶽琥,一言不發。

嶽琥低著頭,不時地抬眼偷偷看一眼嶽瓏雁,腳下慢慢地往前蹭,一點一點地往炕沿的方向靠近。

看到嶽瓏雁沒什麼反應,他頓時膽子大了起來,腳下步子加快,很快就到了嶽瓏雁身前。

“阿姐。”他抓住嶽瓏雁的一隻胳膊,輕輕搖晃著。

嶽瓏雁強自把胳膊從他的手裏掙脫出來,沉下聲音問道:“為什麼要把自己弄傷?”

他明明還有很多其他選擇,就算被嶽敏和嶽剛榮算計到了,又能如何,自己照樣有辦法帶著他脫身。

可他偏偏選擇了傷害自己。

嶽琥低著頭不說話,他知道阿姐是在心疼他,不舍得看到他受到傷害,可他不這麼想。

嶽家人各有各的小心思,就連跟他們交集很少的幾個堂哥,也未必不希望看到他們出事。他和阿姐一旦出了事,大房的屋子和屋裏的東西,就會被嶽家人瓜分得一幹二淨。

有這些東西和傳說中的葉清留下的大筆錢財吊著,嶽家人就不會老實,跟一條吐著舌信的毒蛇似的,不時地找姐弟倆的麻煩。

在嶽敏撞向他的那一刹那,電光石火之間,嶽琥靈光一閃,故作驚慌腳下一絆,趁著摔倒在地的時候,用衣兜裏的鉛筆刀劃傷了自己,隻為了把事情鬧大。

讓嶽家人的名聲進一步地壞掉,讓村民們總習慣地盯著嶽家人,從而才能讓嶽家人老實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