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瓏雁一眼認出麵前的女人。
是那天責怪她不肯分家的女知青。
叫什麼來著?
哦,對了,叫徐惠娟。
嶽瓏雁看著她鼓著兩眼瞪著自己,隻覺得莫名其妙。
徐惠娟因為什麼怨恨自己?
隻因為自己沒有按照她的想法跟嶽家人分家?
無論是前世的世界,還是現在的年代,據她所知,很少有父母在卻分家的兒女,而徐惠娟卻全然不把分家當回事,越想越詭異。
徐惠娟覺得嶽瓏雁不識好歹,讓她丟了臉麵,村裏人還總對著她指指點點,似在責怪她多管閑事,慫恿得村裏不少年輕人不安分。
可她現在想不通的是嶽瓏雁一個沒見識的村姑,怎麼會想到來廢品收購站?
她來這裏是躲著知青院的知青和前進大隊的村民們,她不想讓人發現,心裏正心虛著呢,結果就碰到了嶽瓏雁,色厲內荏之下才驚叫出聲。
“你管我來這裏做什麼?你管得也太寬了。”
嶽瓏雁牽起嶽琥的手,繞過徐惠娟,徑直離去。
徐惠娟肩膀被撞,哎呦一聲,眼睜睜看著姐弟倆相攜而去的背影。
她揉搓著肩膀,嘴上小聲嘀咕著,“真是粗魯,還不知感恩。哼,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突然想到,剛才隻顧著震驚,卻沒注意到嶽瓏雁買了什麼東西回去。
千萬不要是跟她一樣的目的。
“應該不會,她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鄉野村姑,肯定認不出來古董,不會跟自己搶的。”
徐惠娟自認為聲音很小,卻不知全然被身後的人聽了進去。
一個人影出現在她身邊,順著她的目光向前望去,沒看向徐惠娟,話卻是對著她說的。
“不用擔心,嶽瓏雁姐弟倆買的是一些舊書舊報紙,都是一些不值錢的東西。”
“啊”,徐惠娟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轉頭一看,是一張熟麵孔。
可是她卻想不起來對方的名字。
王櫻沒有在意,反而對著她溫和笑道:“我問過收購站的看門大爺了,他說了嶽瓏雁買了一摞舊書舊報紙,不是你想找的東西。”
“王櫻,你叫王櫻,你是那個住在嶽瓏雁家旁邊的鄰居。”
“沒錯,你終於想起來了。”王櫻的臉上始終是溫和的笑意,卻讓徐惠娟覺得毛骨悚然。
她心虛膽怯地大聲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什麼叫我在找的東西,我什麼也沒找。”
王櫻卻平靜地把她下鄉後到了廢品收購站幾次,買了一些什麼東西回去,又藏在哪裏,一一說了出來。
她下鄉不到兩個月,卻往收購站跑了五次,幾乎每次休息都會往這邊跑。
徐惠娟發現除了頭兩次王櫻不知道,剩下的三次,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好像在自己身上裝了雷達一樣。不過,就算是雷達,也不會知道自己都買了一些什麼。
除非,除非她一直在暗中盯著自己。
“你、你到底是誰?你想幹什麼?你一直在跟蹤我?”
王櫻歎道:“你別緊張,我隻是覺得我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對這裏的生活感到不滿,覺得身邊的人不能理解我們。發現了你跟我有相似之處的時候,我很激動,才會忍不住跟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