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海,一片灰白的世界。

無數扭曲的觸手,不斷地向著林恩的身體纏繞。

仿佛整個世界都活了過來,視野所及之處,無數的觸手不斷地向著林恩的方向攀爬,瘋狂地將他纏繞。

那根本就不是物質層麵上的觸手,而是這個詭秘世界法則的實質化。

嘩啦啦——

不斷地收緊,不斷地碾壓,仿佛要將他徹底地完全地吞噬。

“吾王,現在您應該已經能夠看清楚自己與祂們的差距了吧?我隻是借助了這個死者世界的些許威能,便能夠讓您掌握的絕大部分力量無效化,您告訴我,您拿什麼來對抗?!”

“如果您沒有在這個領域壓倒性的力量,您拿什麼來掙脫這一切的束縛?!”

那個聲音猛然大喝,充滿了猙獰。

而也就是在下一刻。

那無數的觸手瞬間將林恩的身體徹底淹沒,仿佛是來自整個世界的枷鎖,將他死死地控製在最中央。

那是法則的力量!是來自墮落神賜予的偉力!

而在大墓的最深處,在無數不斷坍塌的土石當中,魂王雙眼一片通紅,他死死地盯著心海當中被淹沒的那個身影。

隱約間,仿佛有什麼東西拚命地想要流淌而出,但是還是被那股瘋狂的意念遏製,死死地遏製。

那壓製著林恩的來自整個心海的力量,沒有任何一絲的放鬆。

拚命地收緊。

不斷地收緊。

每收緊一分,都仿佛多一分壓抑的劇痛,汩汩地沿著那無數觸手的脈絡瘋狂地湧動。

放棄吧!放棄吧!

我們都不過是一群在翁中成長的靈魂,我們從來就沒有一窺那天空的廣闊。

而當你跳出那困擾了我們一生的深井,也許您才能真正的明白,有時候,不是我們害怕,而是我們本就抗不起那整個天空的重壓。

所以……

所以……

“啊!!!”

一聲徹骨衝天的長嘯。

他嘶吼,憤怒,憎恨。

憎恨他為什麼要那麼的執著。

“為什麼你從來就不能聽我的一句話!為什麼?!”

一瞬間。

無數的觸手從他的身體當中迸射而出,仿佛整個心海的力量,都在那一刻被他徹底調動。

漫天湧動的神力,仿佛化作了一把鋒利的長矛,瞬間向著被素服最中央的林恩爆刺而去。

嗡——

仿佛在那一瞬間,整個天空為之失真。

但也就是在那衝天的神力即將落在林恩身上的那個瞬間,林恩豁然睜開了雙眼。

他的雙眼當中,仿佛有無數的力量在狂湧。

時間,空間,元素,靈魂,生死,因果,那仿佛是構造成整個世界的法則。

而也就是那一瞬間,那無數的龐雜的力量開始緩緩地旋轉,緩緩地交織,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般,不斷地彼此轉化。

就像是一個輪回。

又像是一個輪盤。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沒有了任何的意義,因為時間也隻不過是那輪轉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嗡——

一瞬間,瘋狂攀爬在林恩身上的那無數的觸手開始消解、

就像是一縷鮮豔的紅,縈繞在那湍急旋轉的水流中,被不斷地淡化,不斷地轉化,化作了那從指間流淌而過的沙……

那衝天的一擊,也在靠近他的那一瞬間。

輕飄飄地仿佛喪失了一切的威能,融入了那湍急而輕柔的輪轉中。

消失了……

就像是一縷微風中劃過的那淡淡的清甜,又像是那無邊花瓣在時間當中的逐不傷逝……

沒有任何的痕跡,仿佛從來就不曾存在。

一瞬間,魂王全身一震,他的臉上瞬間爬滿了難以言喻的震懾和難以置信。

因為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控製的那部分力量和法則,就那麼詭秘的,毫無征兆地突然從他的控製中被抹去了。

“這……這到底是……”

心海,無垠的清風。

林恩緩緩地落地,一步又一步地走在那滿是白骨的荒涼大地。

無數的觸手依然在不停地向著他瘋狂地攀爬,但是他仿佛是一個完全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魂靈,所有的觸手和法則在靠近他的那一瞬間,就被他自然地完成了轉化,如風般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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