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岩又是不同的,丁岩與他算是過命的交情,生死都能拋卻,這樣的交情自然是交心的。
祁小碗卻像是突然闖進趙錚徽的一場意外,在意大利的時候,這個小姑娘拉著他躲進了牆壁的縫隙裏,他記得這個嬌小的女孩子受到驚嚇後哀哀的低泣聲,和止不住顫抖的身軀。
那時候即使麵對黑手黨,趙錚徽都沒覺得有多害怕,他甚至偶爾回想自己這條命沒了就沒了,左右也不會有多少人為他傷心。
可這個為了躲避突如其來的危機,隻能在牆壁縫隙裏和他緊緊相依的女孩子,卻讓趙錚徽不由自主地開始擔憂起他們兩個人的安危來。
這樣一個小女孩,恐怕連家都沒離開過幾次,從小應該是被父母嬌慣著長大,沒吃過苦,沒受過罪,要是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死在異國他鄉,不知道她的父母會有多難過?
這麼一想,他突然希望丁岩能快點帶人過來。
等到危險過去,趙錚徽回到國內之後,偶然想起那天在意大利的事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好像已經不太記得那個小姑娘的樣子了,隻模糊記得那狹小的空間裏彌漫著的血腥味,和懷中人溫暖的身軀。
直到後來再公司裏再次見到祁小碗,趙錚徽才發現自己對那個小姑娘的記憶其實並未淡去,要不然他怎麼會一眼就認出她來?
在後來的相處裏,趙錚徽對有過嫌棄,有過欣賞,有過一瞬間的反感,也有過不可抑製的心動,祁小碗在他心中的形象越來越生動鮮活,再也不單單是“在意大利機緣巧合救過他的小姑娘”這樣一個片麵單薄的形象了。
趙錚徽看了看自己手上當初被祁小碗咬出傷口來的那個位置,傷口早已痊愈,連疤痕都已經極為淺淡,但如果仔細看,還能大致看出是一個牙印。
趙錚徽用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那道疤痕,臉上露出了一個極淺的笑。
葉栩之猜趙錚徽的心思一猜一個準,他很快就看出了趙錚徽對祁小碗的與眾不同。秉承著對自家好友的幸福未來的關心,葉栩之一直在找著機會助攻因為葉栩之知道按照老友的這個性格,要是沒人點撥他一下,趙錚徽不知道到什麼時候才能反應過來。
到了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葉栩之不僅對趙錚徽的心思理解得十分到位,助起攻來也將火候把握地很好,既不至於太過露骨讓趙錚徽尷尬,也不至於太過委婉,導致趙錚徽根本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趙錚徽被葉栩之這一天之內各種旁敲側擊地點撥,似乎總算是明白了些什麼,起碼現在的他知道,此時此刻坐在自己身邊的祁小碗,對於自己的意義,絕不僅僅是一個助理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