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夢中的佳麗一伊瑪果(7)(3 / 3)

到目前為止,在缺乏對手和對抗的方向之後,他無能的氣憤在自己體內製造了謀殺的氣氛,他的眼光帶著威脅性,他的態度是嘲諷的,他的聲音是尋釁的,他在說話時是顯得很急躁的,說話前就已表明態度:禁止與他不相同的言論,更進一步的,他是個嚴肅真理的服膺者,他不能忍受任何未來的知識在真理麵前有著相反言論(“我不喜歡揮動假借意見的叉子班門弄斧”)。他的聲音加入了強調的警告:“你最好順從,你這個小人!你試試好了,你敢反抗我!”他隻是缺少保鏢,隻要一有,他會一把抓住你的衣領。

在這個角色之下,他還是無法打成他預期要打的仗,此刻,大家都走避不及,他好像是高深莫測、不負責任的動物牧師,在說到維德時都說他是說瘋話--醫生把他和一個加了烙印的修女比較,森林林長把他比作一個溫馴的人突然變成瘋狂的象,但,偶而他可以一個人很溫和地坐著,黑暗而悲傷,陰沉憂鬱,但沒有人確定什麼樣的旋風會接著而來,但因沒人有責任把他弄到他不願意去的地方,隻有讓他自己孤獨地留在他的憤怒裏。

例如:查理醫生稱讚一項新的醫學作品,“你必須不論如何都要念!”他對不參與大家單獨坐在一邊漠不關心的維德說,維德喘著氣跳在空中:“你怎麼敢命令我?”然後整個晚上他都像這樣:“親愛的醫生,你應該不論如何把這枝鉛筆放進您的口中。”“親愛的醫生,你應該不管怎樣你就是要把我的手帕從我上衣中拿下來。”“親愛的醫生!你應該馬上回家。”一旦有這樣的人在場,每人都會拒絕會中的邀請。主任和主任太太主持一個晚宴,在這晚宴中,在監察官的堅持下,維德被邀請了,在最後一刻謝絕的卡片源源不斷的來,非常非常絕望的主婦,隻有一位怪裏怪氣的邪惡客人--維德。這是好像她在教會的捐贈袋中找到一顆沒有價值的鈕扣,“唉!我已經濕透多點水也無關緊要!”維德安慰自己到。主任太太卻叫:“唉!維德真是不能讓人忍受。”這是大家的意見,“維德是病了!”這是每個人所找到的藉口。

藉口是對的,這隻牛站著,他的血已冒出他的鼻子,有次石女士在街頭碰到他時,“天啊!你看你的樣子!”石女士驚惶地叫著,他那天接到一個很緊急的邀請,請他速到她家來,但卻一點也沒用,他繼續逃避他的理智。

與索伊達的較量

“我已濕透了,再多澆點水也差不了多少。”他如此想。但這想法實在是大錯特錯!這場雨後還有傾盆大雨哩!有一天一件事情發生了。在一次他在場的聚會中,魏斯主任太太對男人的騎士風範有極激烈的批評(騎士風範也是理想社常招人非議之處)。“嗯!哼!”維德微笑著說,“你不會生氣吧?若別的男人對你不夠殷勤。”因為她堅決地反對騎士風範,她說:“我既不要求也不希望受人殷勤的款待,更進一步地說我會感謝放過我的人。”這時真理精神催促他,因此他決定給她一個教訓。基於此,在散會時,他垂著手把手背在後麵很觸目地站在衣帽間,讓她自己一個人從衣架上拿下毛皮大衣,然後自己穿上。這件大衣的袖子太窄,以至於她必須花很大力氣才穿得進去。對於這件事,他很滿意,他以嘲諷的眼光說:“你現在知道騎士精神是什麼了,吧?”但是,看呀!她好像一點都沒注意到他嘲諷的眼光,是在反駁她剛才的強詞奪理。很明顯地,她無法把現在的行為和剛才她所說的意思連在一起。這種受人故意冷落是她以前從未有的經驗,另一方麵,當然啦,維德也接收到她拒絕他幫忙的訊號,但隻怪他做得太明顯,她不具有了,解這種教學方式的幽默。結果他袖手旁觀變成惡意的侮辱。她看他一眼:根本不再是“眼”了,隻是一窩白色的膠上麵漂一些顏色而已--怎麼辦呢?向她解釋?沒有用。她不會相信。他因此對自己解釋找台階下:女性是死也不願接受道歉。唉啊!幹脆把這次也和以前種種都加在一起算了。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被她誤解。唉!說不定情況沒有我自己想像那麼差。

的確是像想像那麼差。從現在起隻要她一瞧見他,很自然地從喉嚨中發出貓吼的聲音,就在發聲的刹那間轉過身去,不再看他一眼。

第一、第二次,他仍保持冷靜。事實上,他發現自己有了點自由,他能欣賞她轉身時靈巧的身影,但第三次又發生時,他突然憤怒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