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他自己明白，當著一刻，當真的得到了確定的答案時，他心口猶如被無數尖銳的刺狠狠地刺著。
雖然，他知道她早已和蕭墨夜住在一起，他也知道，當那些他徹夜難眠的夜晚，她會是在蕭墨夜的身下輾轉呻吟。
她和蕭墨夜，既然彼此相愛著，那麼這些事情，也該是天經地義的。而她會懷上蕭墨夜的孩子，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好一個理所當然，又好一個天經地義！
可是他卻根本就沒有權利去說些什麼！
“現在是懷孕初期，記得要以清淡為主，多吃點容易消化的食物，各種營養要跟上，盡量避免接觸動物……”女醫生開口道。
楚歡一一的記下。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段棠同樣認真的聽著，甚至聽得比她還仔細，還問了女醫生好些個要注意的事項，以及定期檢查的時間。
如果是不清楚的人，勢必會覺得段棠該是孩子的父親。
一直到女醫生把該說的都說完後，楚歡才起身，道著謝準備出去，而段棠則跟在楚歡的身邊。
“小棠，你等一下，我有些話要和你說。”女醫生道。
段棠看了女醫生一眼後，低頭對著楚歡道，“在外麵等我下，我一會兒就出來。”
如果可能的話，楚歡想說，自己可以一個人回去，可是看著段棠的眼神，這話有點說不出口，於是點了下頭，走出了診室。
偌大的診室，隻有女醫生和段棠兩人。
注視著眼前這個她也算是從小看到大的男人，女醫生道，“這個孩子，不是你的吧。”
“對。”段棠沒有絲毫想要隱瞞的意思。
“孩子的父親是誰？”她又問道。
“我不想說。”他沉默了片刻後，回答道。
女醫生歎了口氣。自小到大，但凡是他不想說的事情，就沒人能逼得他說，“阿姨看得出，這女人的心並不在你身上，更何況，她還和別人有了孩子，你會很辛苦的。”
濃黑的睫毛輕顫了一下，他淡淡地道，“我知道。”從再次相遇的一開始，他就知道，楚歡的心沒在他的身上，而當她在醫院裏說著不後悔的時候，他更是明白，也許自己終其一生，也不能真正得到她的心。
可是縱然如此，他卻還是沒辦法去離開她，還是想要看看她，想要聽著她說話，想要靠近她……
“別和我父母說這事兒，我暫時不想讓他們知道。”段棠難得低著聲音拜托道。
女醫生過了許久，才點了點頭道，“我可以不說，可是遲早，你父母都會知道的。”
“那麼就遲一些吧。”清冷的聲音，如是說著。段棠朝著女醫生微微彎了下腰，而後朝著門口走去。
女醫生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看著那門開了又關了。任她以前怎麼想都想不到，一個原本遊戲人間的孩子，一旦認真起來，卻會到這種程度。
“段家那兩口子，這下子有得煩了。”女醫生喃喃自語著，口氣中，有著一種感歎。
楚歡坐在副駕駛坐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腹部，雙手輕輕地撫著。在她的肚子中，此刻正孕育著一個孩子，一個屬於她和墨夜的孩子。
生命的奇妙，或許便在於此吧。
“你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段棠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在了車廂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