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不必重塑肉身,能恢複氣海嗎?”
有氣海便能修煉,顏曉棠不求什麼靈體,退而求其次了。
召南放開皮卷,那皮卷經年日久的折卷起來,他一鬆手就裹了回去,在燈下晃。
“難在隻能重塑肉身,如果要給主人用,就得讓主人再死一次,元神與現在肉身徹底分離,毀肉身,再以瀔水芽沙養神,重得吞月劍體。”
郝旭悄悄在窗外聽了一會,忍不住為顏曉棠做了說明,芽沙瀔水這兩種材料,珍貴異常,浩無仙宗有也不奇怪。
顏曉棠嘴巴一閉,難了,這裏頭何止涉及到一重選擇,不是她一個人能做的,影響也遠不止伯兮能不能修煉的問題。
重塑回來的是吞月赤髓劍體,伯兮依然要淪落到器物一般被爭搶的地步。
郝旭搭胳膊趴在窗沿,腦袋一晃一晃道:“芽沙瀔水對神魂也有用,真人神魂不是有傷嗎?四公子是你徒弟,要來用了吧。”
顏曉棠猛抬起頭,召南看來是不會跟她要的,正不悅地看著郝旭。
這還有什麼說的,劍靈肯定說對了,顏曉棠立即把葫蘆和袋子往召南麵前推:“徒兒的,就是師父的,師父盡管用,能讓你神魂恢複的話,我們隻有跟著沾好處的。”
這話太實在,雖說有情分在,還特意把“好處”給帶著一起說,召南小小賞個白眼:“你先放著,怎麼用還需慎重,由誰用,更要仔細。”
召南能恢複,固然是要緊事一件,但伯兮不能修煉一樣是很嚴重的事情,這其中的衡量,別說顏曉棠一時想不清楚,召南也需要深思。
顏曉棠道:“師父傷好了,卜算出哪裏還有芽沙瀔水,我們去弄來,那伯兮也能好轉。”
郝旭一臉鄙夷:“你以為這是到處可見的?弑神之戰前也沒多少。”
顏曉棠擺手,她當然知道能塑身養魂的東西珍貴,芽沙能夠造出鬱離宮,就很不得了了,再跟瀔水一攪合活過來,更不得了,越稀罕的東西越難找,誰不知道?可她不是隨口說說而已,優先伯兮,伯兮會被搶,還不如優先給召南養神魂。
這話有些道理,召南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打開袋子和葫蘆分別看了一下,太微仙宗以前有過的東西,夠不夠數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一看問道:“以前的修者收藏,一份一份等例才是,怎麼芽沙少了許多?”
顏曉棠笑,幹笑。
召南看她。
顏曉棠攤手:“這鬱離宮”
召南恍然,哀歎:“好生浪費!”
顏曉棠委屈:“我也不是故意的。”
召南搖頭,從葫蘆裏倒出瀔水,顏曉棠大吃一驚:“師父,不是要混著用嗎?”
“不遇芽沙,瀔水毫無用處,既然鬱離宮是芽沙生塑出來的,這些瀔水不用可惜了。”召南說著一揮手,手裏清亮亮的一捧瀔水變成了一片水霧飛揚出去。
不一會,水霧滲透,形跡消散。
顏曉棠驚恐莫名,渾身戒備地四下望:“師父,鬱離宮會活過來!?”太嚇人了吧!!
“活而無魂,有何可怕?”召南招招手:“過來坐下,它要活還需時日,今天咬不到你。”
“哦。”顏曉棠放心了,過去坐下。
隨即召南教了她另一種分神的用法,簡單來說等鬱離宮真正活了的時候,空有一個軀殼,本身是沒有靈魂的,分神進入後,這一座鬱離宮就是她身外的又一“化身”。
指揮鬱離宮咬人什麼的發白日夢,最開始顏曉棠想的就是一座精美的行宮而已,不是有四肢有嘴巴的活物,所以以後隻能動動門窗,非得咬人的話,可以用門扇和窗扇夾。
顏曉棠一明白過來就看郝旭,郝旭打個冷戰,急忙從窗口逃開。
無大用,可不就是被她浪費了麼。
最後,顏曉棠也沒有把芽沙瀔水拿回來,全放在召南那。
七天後,稷菽城雲霞生輝,明耀千裏。
三品真人、湛寂真人聯袂而來。
這二位至尊修者的修為境界也受天地乾坤限製,被壓製到煉虛期,大乘期神通還能施展,威力卻隻有十之一二。
撇去鶡央,三位煉虛期修者在城上空中見麵,互致問候,嚇呆了滿城的“走馬販子”,稷菽城本城的百姓反而與有榮焉,太極道宮才是個不入流的小勢力,別說煉虛期,就是化神期的衛伍峳還曾把他們膽子嚇破過,竟然彙聚了幾位煉虛期前輩,不論是人是鬼,是妖是怪,個個抖擻得隻會用鼻孔看人,也是奇景。
要是真相被周知,太微仙宗、寒瓊仙闕、無極仙宗、浩無仙宗,上界的四仙宗掌教都在稷菽城這一個小城裏,不知又會變成什麼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