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喊,怒吼,掙紮,所有一切她可以做的事情一一都做過了,隻是當冰冷的針頭刺進她的血管裏的時候,她似乎可以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身體裏一點一點的剝落下來。
她清楚的記住了那種冰冷絕望的感覺,她恨,是真的恨
恨高赫言的冷漠絕情,恨高赫言的一意孤行,恨他,恨他的所有,所有
不過一個月大的孩子,不,怕是還不能稱作是孩子,隻是一個胚胎,一個小小的胚胎,在她上一秒知道他的存在之後,下一秒,他就離開了自己,永永遠遠的離開了自己。
她甚至感覺到有一隻小小的手輕輕的抓了抓她的手,軟軟糯糯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媽咪,媽咪”
她閉上了眼睛,讓眼淚倒流回心中。
以為出現的是天使,是帶她離開這個殘酷世界的天使,原來到頭來隻是為了讓她真真正正的看清楚高赫言的冷漠絕情罷了。
那個男人真的是絕情到骨子裏了。
時間一天一天的,就這麼過去了,在第五天的時候,她又被送回了別墅裏,沒有說話,沒有吃飯,整個人都是靠著營養液支撐著。
看著她這副模樣,高赫言心中多少也是有些許不忍的,和醫生談過很多次,可是最終得到的結果卻都隻是一種:“病人自己若是真的不想活了,哪怕是用營養液吊著也無濟於事。”
原來,她真的可以像雲榛那樣,隻是躺著,靜靜的躺著
可是她看起來比雲榛更慘!
高赫言不敢繼續去看她,因為他隱約的感覺到自己可能有些後悔,但是他從來都不做後悔的事情啊!
所以他一直在自我安慰,告訴自己,方簡兮變成現在這樣根本就是咎由自取,對,一定是咎由自取,就是這樣!
他用這些話一遍一遍的麻痹自己的神經,甚至故意不去看她,隻是吩咐助理,讓照顧她的人別讓她死了就行了。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在第七天的那天晚上,方簡兮自己從床上起來了,她摸著黑,走到衣櫃,然後拿了一件連衣的裙子,然後又摸著黑走到浴室裏。
最後從浴室裏走出來,身上也換上了那件好看的連衣裙,她乖巧的坐在床邊,拿起保姆送上來的白粥,一口一口的喝著,不過也隻喝了兩三口就不再喝了,她衝著保姆咧開嘴傻傻的笑著。
嚇得保姆差點就將手裏的東西給丟掉了,當然保姆還得給高赫言彙報情況,不過聽到她已經會吃東西了,高赫言還是比較欣慰:“行,你就好好的照顧她就好了。”
保姆自然是聽令於高赫言的,被寬慰了幾句之後還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然而,接下來的幾天,方簡兮更是一反常態的主動要求說想要出去走走,保姆原本是不願意,可是一想到高赫言的吩咐還是同意了,索性每天吃完東西就扶著方簡兮在別墅外麵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