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不自己動手?”啪啪兩聲脆響。“你為什麼不自己動手?”又是啪啪兩聲脆響。
懸鴉一邊質問,一邊氣惱地抽黑人少年的耳光。我沒有說話,因為他出手不重,隻為教訓一下這個少年。
這些孩子,被水泥森林的灰塵蒙得很厚,他們虛偽、怯懦,把出賣自己尊嚴換來的強勢淩駕到弱者頭上,一番無謂的得意之後,再躲進無人角落,給暴力租借者玩耍淩駕。久遠地淡忘了自己雙手的價值。
“記住,你的微笑遠比你稚嫩的拳頭能保護自己。”懸鴉瞪著幽冷的眼睛,右手揪住的黑人少年,已被提得雙腳淩空。
“上啊,你們快上來打他。”其餘幾個男女少年,聽到黑人少年的呼喊,嚇得撒腿便跑。這群甜膩的小寶貝兒,如林中驚鳥,眨眼跑散了。
懸鴉本不易暴躁,海魔號上的海盜,活剝去他臉上的皮,令他心揣仇恨。這群半大的孩子,在這時招惹他,耽誤他複仇的進展,自然要吃點苦頭。
不過還好,那個黑人少年跑遠後,還能指著懸鴉大罵,可見並無大礙。懸鴉若把他當敵人那樣捶一拳,這少年的頭骨會頓時裂縫。
海風吹得烈了一些,我蹲在懸鴉麵前,裹了裹頭上的衫帽,一邊信手翻找著光盤,一邊與他交談。
“我剛去了當鋪,典到一些錢,你要是手頭緊,先拿去用。”懸鴉聽完我的話,不覺哼哼一笑。
“你留著吧,我可以賣槍。記得我送你的FN57和巴雷特嗎?我收藏了四十多隻。零用錢不夠花銷時,我就拿到地下市場出售幾把,價錢很可觀,比黃金還保值。”
不知懸鴉是在安慰我,還是真收藏了那麼多昂貴的武器,從合作以來,他一定賣掉很多心愛之物,作為我倆計劃的資金。我能理解,這家夥隻有仇恨,金錢對他來講,已像河中的石頭。
“我幫你買了一張索馬裏地圖,上麵勾勒的很詳細,熱帶草原、山石林地、河流灘塗、描繪很精準。你收好。”我埋在紙箱裏的雙手,將一卷二十公分長的地圖塞進衣袖。
“明天傍晚,我會和你一起登船,正式投入真正的戰場。目前,你子彈數量遠遠不夠,踏入索馬裏之後,別說一槍擊殺海盜王,光擺脫那些混亂的軍閥武裝,都可能耗光你的子彈。”
懸鴉說完,停頓了一會兒,招呼走兩個購買光碟的顧客。他繼續說:“你需要的那筆錢,已經籌備好,隻是數目不多,你若還需要,我到時再想辦法。”
我思考一會兒,緩緩喘了一口氣,憂心忡忡地說:“嗯,好吧!我和杜莫會在基斯馬尤港登陸,然後順著朱巴河趕往阿布萊。海魔號上的傑森約迪,希望我倆先清掃那一帶,說實話,我不想真的遭遇海盜真王,那個命中水太神秘了,我心裏沒底。
懸鴉默默嗯一聲,表示認同。“你盡管放心好了,真正的海盜王若那麼容易被追蹤,不用等你趕到,索馬裏水兵雇傭的兩大殺手早就得逞了。”
海風的濕度加重,霓虹的夜燈馬上就要沉浸在雨中。
“撼天奴正在執行上一個雇主的任務,再過兩三天,他將趕往索馬裏協助我們,到時候你我的壓力相對就小一些。”
懸鴉眼角彎起微笑,仿佛在引導我保持樂觀。他並不了解,每次下雨的時候,我就特別想念蘆雅和伊涼,想起她倆戴著小狼帽,與我一起奔跑在山澗。
“就是那個戴口罩的家夥,去狠狠地揍他。”那個黑人少年,真的招呼來一群痞子。
這些家夥服裝各異,個個袒胸露乳咬著煙頭兒。其中,一男兩女手掄鐵鏈,四個肥胖的青年扛著球棒,載他們趕來的小包車裏,最後一個跳下來的痞子,手裏牽一隻棕色藏獒。
如此看來,人仗狗勢倒蠻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