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莫彥東吹完頭發,顧寧汐就去刷牙,出來的時候,她看到莫彥東還在看他的詩經。
“不早了,睡覺吧。”她走到他身邊說。
“這個時間我睡不著,你先去睡。”他說。
顧寧汐看著他的側臉:“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休息?”
他看了一眼手表:“十二點以前。”
“好,那我陪你。”說著她就隨手把茶幾上的戰爭與和平拿起,“反正我也很久沒讀書了。”
“別鬧,快去睡覺。”
莫彥東想要把她的書拿走,誰知她卻把書背在身後,“可以,但你要跟我一起去。”
他覺得自己開始有些無法理解顧寧汐,他不明白,她為什麼非要讓他去睡覺,為什麼要他和她同床共寢,明明昨天她是那樣的不適應。
他並不想逼她,至少在這種不是非做不可的事情上,畢竟這是她如今為數不多的,可按照自己心意而做的事情。
而她的性格他很清楚,他知道她會內疚自責,她的自律性也很強,不必他說,她就會強迫自己去做她根本不想做的事,隻因為她知道,那是正確的選擇。
所以,他才想讓她先去睡覺,就像昨天一樣,如此,他明天就能繼續說,他今晚是抱著她入睡的,還親了她兩口。
他不願逼她,也不願別人強迫她,哪怕是她自己也不可以。
可她現在的堅持又是為什麼,難道她已經看出什麼端倪?可他自問自己表現得很自然,不應該被她發現才是。
還是說,她昨天半夜起來?
昨天夜裏,你隻是睡在我的旁邊,維持了一個晚上?
今早她這樣問他,她還以為她是擔心自己對她做了什麼,可如今想來,或許根本不是。
“我什麼時候睡,睡在哪裏,是我的自由,這對我們的形象不會有任何影響。”他說得平淡。
“我記得你說過,你的房間隻有一張床。”她把書放下。
“現在有沙發了,所以沒關係。”
“我不想睡沙發,也不喜歡欠人人情,”她認真地看著他,“還是說,你是存心要我不安?。”
“你”
“你之前問我,到底準備好沒有,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已經準備好了,可在我看來,你好像沒有準備好。”
莫彥東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突然他把書放下,將她推倒。
他壓在她的身上,看著她的眼,可他卻看不到她眼裏的害怕。
“為什麼,你非要這樣強迫自己。”
“我隻是適應能力好,”她雙手抱著莫彥東的腰,“以及,我相信你的自製力。”
“相信我的自製力?”那薄涼的唇瓣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顧寧汐,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個男人。”
“但你不是動物。”
“那你怎麼知道,我心目中人與動物的區別在哪裏?”他將她衣衫上的紐扣一顆顆解開,“你又怎麼知道,我之前的話不是在騙你。”
“你還記不記得你問過我,難道不怕曉萱他們會背叛我,我那時候的答案,和現在一樣。”她麵不改色地說。
莫彥東的眸光依舊淡漠,嘴角的那抹淺淺的弧度,已經歸於平靜。
“我不會愛上你。”
“我也是。”
“我對你好,隻是為了演戲。”
“我知道。”
“不要因為令尊對我另眼相待。”
“這是當然。”
“所以,”他將手伸進她文胸的後扣裏,“你還要我繼續嗎?”
她雙手捧著他的臉,輕輕地把他的臉往自己拉近:“我相信你。”
她這樣說,眼裏沒有一點遲疑或者恐懼。
“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不會對你下手?”他把她的扣子鬆開,整個人壓在她的身上。
那突如其來的重量壓在她身上,讓她感覺到有一瞬間的不適應和窒息感,但很快她就適應了他的重量。
“你怎麼做是你的事,我選擇相信你是我的事,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自己承擔,與人無尤。”
她的語氣很平靜,那黑白分明的眼裏是純粹的信任,這樣的眼神,他不想破壞,也無法去摧毀。
“真失敗給你了。”莫彥東替她把扣子扣好,撐起身,輕輕撫著她額頭前的發,“為什麼突然這樣相信我,就因為我昨晚在客廳裏睡了一宿?”
“不止這個,還有很多。”顧寧汐看著他的眼睛,“我知道,其實上次我進醫院,你有來看過我。你可以否認,但我不會相信。”
莫彥東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
“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容易相信人了?”
“你是受不了別人對你好,”他坐起身,伸手把她拉了起來,“但是,你要記住,太重情義的人往往容易受傷,不要太心軟了,尤其是對男人。”
“你放心,在拒絕別人的這件事上,我的心還是很硬的。”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