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開沒有拿手諭,回到房裏,也沒點燈就睡下了。下人上好了水來請他時,敲了門沒聲響,就退下了。到了翌日清晨,又來敲門,卻還是沒答應,這才警惕起來,尋了蘇夫人來瞧。
這一瞧,蘇雲開竟是病了。大夫來瞧便說素日操勞過度,傷了內裏,需要好好調理,否則日後怕會留下隱疾。
消息傳到宮中,連皇帝也過問此事,問了蘇顧蘇雲開的安好。
快至傍晚,已是放衙的時辰,蘇雲開還躺在床上。剛喝了一貼藥,頗有安眠的意思。他拿捏著手裏的銀子,想著昨夜明月和他說的話。
“白哥哥死時手裏還拽著這錠銀子,可是白哥哥身為捕頭,一年的俸祿才多少?他是個懂分寸的人,不會臨死還守著金銀。”
“那建在偏僻荒山上的山莊,房子奇多,陳李朗的本意應該不是拿來避暑的,那到底是有什麼用途?”
“白哥哥死於劇毒,什麼人會隨時帶著劇毒在身上,又為什麼會帶著劇毒,凶手在掩藏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蘇雲開已經快把那錠銀子看穿了,可依然沒什麼線索。
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他立刻將銀子放進被窩裏,沒有答話。門又敲了四五下,他才佯裝弱聲,“誰?”
“我。”
聽見李康的聲音,他差點就答得爽朗了,輕咳幾聲,才氣弱道,“請進。”
李康進了房間,就對下人說道,“這裏不用你們伺候了。”
他關上門,快步走向裏邊,剛露臉就見蘇雲開直挺挺地坐在床上,從容瞧看自己。他頓時一笑,不忘壓低聲音,“果真是裝病。”
蘇雲開略有自嘲,“不裝病,我現在已經被押往大名府了。”
李康挪了凳子過來坐下,說道,“你父親也知道你是裝病吧,通了氣?”
蘇雲開搖頭,“沒有。”
“那看來是父子連心了。今日聖上問及你的病情,你父親隻差沒老淚縱橫,念著他就你一個獨子,請聖上寬限幾日,讓你病好了再赴任。聖上自然是同意了,我瞧平西侯臉都青了,所以這次也是他動的手腳?”
蘇雲開心有感觸,他本不想勞煩父親,可沒想到父親還是幫了他一把。這也說明,父親信他不是在辦糊塗事。他沒有答李康的話,問道,“明月好不好?”
話題轉變之快,由洶湧澎湃的朝廷眨眼到了兒女情長,李康還愣了一下,苦笑,“以前我們總說你是個石頭人,如今石頭人有了喜歡的姑娘,都要化成一股暖流了。”
蘇雲開笑笑,想到明月就覺心有蜜糖,“你還笑得出,那就是她很好了。”
“好著呢,早上還吃了兩碗飯,我哪裏敢不好好替你養著,不然等你找我麻煩麼?”李康被他一拐,倒差點把正事忘了,湊近了聲音更低,“你讓我查的事,我查了,雖然不能肯定是全部,但也起底了九分。你不讓我細查我還不知道,那平西侯表麵廉潔,不拿朝廷分毫賞賜,可背地裏,卻足足有四個存放錢財的宅子。”
蘇雲開略微吃驚,“哪裏來的這麼多錢?”
“行賄。”李康冷笑,“每年都有官員從外地運輸大批黃金進京,有裝扮成客商的,有裝扮成鏢師的,五花八門,惟獨一點,做得極其隱蔽。不過有一點我覺得十分奇怪,既然有那麼多黃金,那必定是底下官員搜刮了許多民脂民膏,可我細查之下,卻並非如此。”
蘇雲開也意外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沒有收受賄賂的官員麼?”
“倒是有,可貪汙的錢財數量和送給平西侯的數量完全不成正比,甚至隻是冰山一角。所以我說奇怪,難道我漏查了什麼?”
李康對自己的手段有自信,可是這樣重要的線索竟然沒查出來,他隻能將希望寄托到蘇雲開身上,可抬眼一看,蘇雲開的雙眉已快擰出兩個川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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