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衛語氣激動,又怕又慌,導致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要哭了般。他的吼聲傳遍了院子,更惹得眾人非議。
“蘇大人一直審問我們什麼時辰做了什麼,可蘇大人卻從來沒交代過自己去了哪裏。”
“你的下屬能從懸崖峭壁上爬上來,那他也能神不知鬼不覺殺人。”
“說起來於班主死的時候,沒有人知道蘇大人在做什麼,金富貴死的時候也是,誰知道和你在一起的人是不是你的同夥。”
“對,都說蘇大人斷案如神,一件埋了十年的白骨案子都不用幾天就能破。可現在凶手就在眼皮子底下殺人,您卻破不了,這一點也說不通。”
蘇雲開忽然明白凶手為什麼要費力地把他關起來了,因為凶手的目的就是冒充他,冒充此時山莊上下最信任的人。分了組之後,要想殺人並不容易,要想殺和平西侯在一起的梁房棟就更加困難。
金富貴是因為自大,將仆人都趕到了外麵。但梁房棟膽小怕事,絕不可能讓自己身處危險境地,所以這個時候能不讓眾人懷疑,而將他帶走的,唯有“蘇雲開”。
他問道,“喊走梁房棟的人,是不是沒有露麵,隻有聲音?”
沈衛打量他幾眼,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問,答道,“對,當時我們在房裏午歇,你在門外敲門,沒有出現……蘇雲開,你想以此脫罪?那你未免太過分了,那聲音就是你,我還能不認得嗎?”
蘇雲開輕聲一笑,有些嘲諷,有些無奈,“平西侯素日做事那麼謹慎,也沒有懷疑?”
虞奉臨說道,“當時我正在床上午睡,你來的時候,我並不知道,隻是屋裏那麼多人聽著,總不會聽錯。”
“你們沒有聽錯,那聲音的確是我的,可是,說那些話的人並不是我。”
沈衛怒道,“你這話根本說不通,難道還有人冒充你不成?好吧,就算是有人冒充,那當時你又是在哪裏?”
“被凶手困住了。”
“你們四個人被一個凶手困住?”沈衛心中恐懼加深,再不想聽一個有最大嫌疑的人說話,“來人,把他抓起來,等修好了橋,由衙門裁斷吧。蘇雲開,你別忘了,你現在就是個禮部侍郎,不是刑部的,也不是大理寺的!”
蘇雲開明白他的想法,但凡一個人心裏的恐懼達到頂點時,都恨不得將一切有威脅的人和東西都消滅才能安心。好比一條毒蛇出現在麵前,將它推開十丈遠都不能安心,唯有打死,才能睡個好覺。
如今沈衛對他的態度就是如此,身邊的人陸續死去,凶手可能隨時會出現在他麵前,取他性命。而自己一直無法找到凶手,在他眼裏已經沒有任何價值,甚至可能危及到他的安全,所以將他推開,就是沈衛如今的選擇。
他下令將蘇雲開捉拿,虞奉臨並沒有吭聲。蘇雲開心覺訝異,像虞奉臨這樣理智的人,怎麼可能會覺得他是凶手。可他卻一聲不吭,像是也樂於看見自己被當成凶手。
“侯爺,我知道凶手是誰。”
虞奉臨輕歎一口氣,“先前本侯一直是信蘇大人的,可接連死了三個人,如今你又突然說知道是誰,讓我如何能信?”
蘇雲開忽然意識到就算他說凶手是崔修趙康,在場的人也不會信,因為他還沒有確鑿的證據。這件事已經先被凶手搶占了先機,如果此時指認凶手,反而會被人說成是胡亂認凶,更有可能讓凶手再加快速度殺人。
沈衛見這話一出,蘇雲開便陷入沉默,心中更是篤定,也更堅定了要將他關起來的決心,喝聲,“快把他關起來,你們還愣著做什麼?”
蘇雲開看著一湧而上的人,快速計算著應該如何找到凶手。忽然有人衝到他的麵前,張手護來,嬌俏的背影卻如鬆柏站定不動,“他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他一心要為你們找到凶手,可你們卻冤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