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做的是首飾玉器的活。”
蘇雲開了然,這些東西都是賣給達官貴人家的姑娘小姐的,秦放家裏有好幾個妹妹,多少會聽來一些。
“我還聽說那金富貴有兩個摯友,一個叫梁房棟,一個是山莊的主人沈衛。”
蘇雲開問道,“沈衛可是那個做茶葉生意,這幾年敬奉貢茶的那位?”
“對,就是他。那日我堂弟和他閑談,恰好得知他要去避暑山莊,還請了影子班。我堂弟知道我喜歡,就問能否多加一個人。姐夫知道這些商人最喜歡結交我們這些京城公子哥,就立刻答應了。”
當初他一聽見哪裏有影子戲看,就會追著去,那時也是在南樂縣碰見的蘇雲開,還有……白水。
所以他想帶白水來看皮影戲,一來是讓她高興,二來是想帶她散心,三來更像是一種無言的約定。
可是他沒有想到,白水竟然來不了……
想到這他就痛心,看得明月挽著蘇雲開的胳膊低聲,“小猴他怎麼一臉要哭的模樣?”
深知秦放為人的蘇雲開笑笑,說道,“佳人不在身旁,甚為掛念吧。”
車軲轆咕嚕咕嚕作響,在空蕩的山道上敲出打碎平靜山林的動靜。
明月被顛著顛著幾乎睡了過去,忽然馬車停下,車子已然平穩,她問道,“到了?”
山風吹起車簾,外麵的景象可見一二,入眼的卻是空落落的懸崖。她驚了驚,“馬走到玄燁邊上了?”
“已經有人下去了,應該不是。”蘇雲開想先去看看,見她雙目緊盯外頭,便握了她的手牽引而下。
下了車,蘇雲開才知道為什麼馬車要停。
這前路的確是懸崖,不過山崖對岸以一座吊橋相連,長約有四十餘丈。吊橋兩側有繩子擰結而成的護欄,可隻有半人高,如果個子高的稍不注意,隻怕要摔下去了。
明月從不懷疑小時候愛爬樹愛爬牆的自己畏高,可現在一看,兩腿竟然有點發軟。她抱著蘇雲開的胳膊沒放,咽了咽道,“我們要從這裏過去?”
幾人都是第一次來這,也不知道。金富貴聽好友說過兩回,想起一些,“對,這是唯一通往山莊的路,除了這沒別的路了。”
“那馬車不能過去了吧?”
“看樣子是不能了。”
明月墊腳看了看懸崖,崖深百丈,看不到崖底,樹木青藤交錯,攀岩而上。她看得更暈,可是蘇雲開麵色平常,完全不怕的模樣,她問道,“你不怕麼?”
“不怕。”蘇雲開問道,“要不要……我背你過去?”
“這吊橋走兩步估計就得晃,你背著我晃得更厲害,我會更害怕的。”明月想了想,說道,“要不我閉著眼睛,你抓著我的手過去。”
事實上兩人在半山的時候就一直抓著手,到現在還沒鬆開。秦放本來想過去湊個熱鬧,可兩人根本不等人,完全忘了他這個大恩人,就這麼走了。他唯有跟金富貴一起,兢兢戰戰地拽著膽大的仆人的肩頭,順利過橋。
過了吊橋,又往上走了約莫十餘丈,累得金富貴差點倒地時,終於是看見了那避暑山莊。
門口早有仆人在等候,金富貴認得這是沈家家丁,見人就罵道,“你家主子呢,他說這裏風景頗好,讓人心曠神怡,可如今我都快發瘋了,他竟不親自來迎。”
話落,裏麵就有人朗朗一笑,從朱門走出,邊笑邊道,“我就晚了兩步,就挨罵了,看來金老弟受了不少苦啊。”
來者已年過四十,但樣貌俊朗,比起年紀小一些的金富貴來,沈衛倒顯得更年輕。他見還有其他人,先對秦放跪拜問安,“見過小侯爺。”
秦放問道,“你認得我?”
“跟秦三爺頗有幾分相像,想來就是秦小侯爺了。”
秦放累了一路,也沒空寒暄,便道,“路遠又難爬,累得慌,先安排我們住下吧。”
沈衛側身相迎,見了蘇雲開和明月,微微一笑,也一起迎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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