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蘇雲開看他,“你告訴我,是要我幫你找找頭緒?”
醉翁之意不在酒,李康也沒想過要瞞他,就是當麵被戳破,還是在這良辰美景時,他多少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蘇兄是斷案的好手,我也是沒辦法。那宅子幾經轉手,好不容易查到原來的主人,但誰知道那人用的竟然是假名,根本就找不出來了。”
蘇雲開蹙眉思索這案子,想著從哪裏著手。李康看在眼裏,怕他不肯,便低聲說道,“其實說真的,我不知為何你會被派到禮部做個文弱侍郎,你是不是得罪過平西侯?”
蘇雲開的思緒從那宅子荷花池中迅速抽回,抬頭看他,“你說什麼?難道跟聖上提要為我調職的是平西侯?”
李康笑笑,“我也不能確定,隻是他回來得急,進宮進得隱蔽,也沒幾個人看見。但他出來後不久,我那在吏部做主簿的弟弟就接到旨意,說要讓你調回京師。平西侯常年駐守邊塞,為何突然回來,為何突然進宮,你又為何突然被調職,卻連丞相都打聽不出來到底是誰在聖上耳邊為你‘美言’,我想,也沒幾個人能做得到了。”
明月越聽就越覺得如果真是平西侯做的,那剛才他做那樣的舉動,就太可怕了。她跟著蘇雲開久了,多少會將事情考慮得深一些,那平西侯是想蘇雲開對他沒有戒備,懷疑不到他頭上麼?可紙包不住火,轉眼就被人捅穿了。
蘇雲開聽完,倒沒有太多的意外,從平西侯剛才異常親近的舉動來看,現在用這個理由來解釋,似乎再合理不過。他也明白為什麼李康要告訴自己這個,壓在他上頭的是尚書,他必須快點破案,可人一急就容易沒了法子,更何況李康本身對案件也並不敏感。
他告訴自己這個隻是為了給他增加籌碼,好給這個池塘藏屍案提有用的建議。
蘇雲開說道,“查不到買宅子的人的真名,但也可以查一查過往買這宅子的人。買那麼大的宅子要花不少錢,必然會謹慎一些,肯定不是瞎買。哪怕有十個人買過那宅子,你也能從最後一個問道第九個,第九個問到第八個。”
李康大喜,“我怎麼沒想到。”
“還有,查一查衙門裏十二年前有什麼妙齡姑娘失蹤的案件,這麼大的姑娘不見了,肯定會有人報案,但不排除是外來的姑娘,那樣就難查了。”
“無妨無妨,一句話交代下去,查到了,就多一個線索。”
“還有,再查一下那幾年有沒有類似的案件發生。”
李康忽然覺得駭然,“蘇兄是覺得這並非是偶然事件?”
蘇雲開也不敢肯定,沉吟,“能以那種殘忍方式殺死一個妙齡姑娘的,不排除沒有第二起,如果查到了她們的共同性,凶手留下的線索就會更多一些。”
李康不由歎了一口氣,明月也覺駭人聽聞。
蘇雲開又道,“對了……如果你覺得現在刑部的仵作不好的話,我倒是可以舉薦一個。”
李康回神,“你在憲司聘請的那個姑娘?”
明月眨眨眼,原來她這麼有名氣了,連刑部的人都知道,脫口問道,“大人您知道?”
李康說道,“哪裏會不知道,京城早就傳開了。朝廷裏我一共就聽過三位大人留姑娘在身邊做事的,哪個不是被傳得沸沸揚揚,我要是不知道蘇兄的為人,真要以為你光明正大的藏嬌了。”
蘇雲開猛地咳嗽一聲,明月也趕緊喝茶解這尷尬。蘇雲開肅色,“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
李康為官欠點資質,可對人情世故看得很是通透,這兩人隻是稍有動作,他就明白過來,敢情這姑娘就是傳說中的“嬌”呀。他當即轉了話鋒,“知道知道,不會再亂說了,別人要是亂說我也不許他們說。不過話說回來,你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我怕,怕我妻子聽見了找我鬧,她就是個醋壇子,我可招惹不起。”
李家有個醋娘子的事蘇雲開也聽過,沒有再趁機舉薦明月。他想問李康何時走,可李康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他當然知道今天是七夕,可比起這對小情人的感情來,他還是更看重自己破案的進展。隻好當做不知道,繼續從蘇雲開這裏“挖寶貝”。
蘇雲開滿是無奈,明月用眼神安慰著他,來日方長,不急不急。
隻是明月在想一件事——剛才他那樣喊自己的名字,還說前頭有個月老廟,這是……
話說一半就沒了,等會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那種氣氛了。
月牙高懸,不見風雲,氣流有些阻滯,似有層層氣壓從天壓來,熱得讓人汗流浹背。
秦放已經吃掉了一個食盒裏的食物,他自己也快把周圍的蚊子喂飽了。等到月上柳梢頭,白水還沒來,閑來無事,他幹脆自己點了盞燈放在小溪流裏,念道,“燈神啊燈神,你就顯顯靈,把我家媳婦送來吧。”
小燈晃晃悠悠順流而下,可燈神並沒有把白水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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