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古董鋪子(八)(2 / 2)

蘇雲開立即順著她指去的方向看去,果真看見地上有個凹陷的地方。用那硯台一比,凹痕相差無幾。凹坑處,還有點點石屑。用指肚沾起,與硯台缺口顏色對比,完全吻合。

可等他抬頭看見凹痕所在,便有些迷惑了。

明月見他眉頭不鬆反擰,輕聲,“怎麼了?”

“位置不對。”蘇雲開站起身,環視一圈店鋪,“我本以為那凹痕會在桌子附近,便於拿硯台的地方,但沒想到,卻是在離門不遠的地方。”

明月順著他所說的一看一想,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如果凶手沒事拿起硯台,柳佩珍定會有所警覺。哪怕是柳佩珍沒有懷疑他為什麼拿了硯台走到門口,凶手也沒必要非得拿離門甚遠的硯台。門旁邊有個盆栽,盆栽裏頭就放置了兩塊扁平石頭,那完全可以替代硯台,為何非得去拿硯台?

她緩緩站起身,轉身去看正門是否有什麼異常。剛剛站定,就聽蘇雲開喚了一聲“別動”。惹得白水好奇看去,看見蘇雲開手拿硯台走到明月背後,忽然明白,“柳佩珍是在關門的時候被人用硯台偷襲了。”

明月頓覺背後寒意冷然,不是懼怕蘇雲開,而是聯想到柳佩珍當日的處境——背後有人要殺你,可你卻完全不知道。

秦放還在為挽救他的酒仙之名,四處細嗅,聞至地上,立即重歸得意,灑脫道,“我知道這是什麼酒了,是口子酒。”

蘇雲開看他,“仔細說說。”

“口子酒產自宿州,酒液無色,香氣濃鬱。最適合的喝法,就是大口大口的喝,要是配上燒雞,鹵水鴨,耗油鵝掌,就更好了。”說著他已經忘了這裏發生過凶案,十分想喝酒了。

“口子酒……”蘇雲開驀地想起來,“白捕頭,葛送的供詞上,可有他昨夜請客時喝酒的事?喝的又是什麼酒?”

白水當即出去尋了衙役,讓人取供詞來。不多久衙役尋了來,一瞧,葛送和四個朋友供詞一樣,喝的隻有一種酒,桑落酒。

這回不等人問,秦放就解釋道,“桑落酒可是禦酒,民間稱之蒲州酒,釀酒方子與禦酒略有不同。這種酒也是酒液無色,但味道醇厚芬芳。色比瓊漿猶嫩,香同甘露仍春。”

蘇雲開追問道,“配菜呢?”

“當然是配清淡口味的,比如清炒蝦仁,魚頭豆腐,白斬雞什麼的。”

蘇雲開默然稍許,便道,“凶手不是葛送。”他將硯台放回地上,又騰起點點墨塵,“按照吳籌的說法,柳佩珍和葛送相見後,曾有交歡的動靜。後來停了很久,才再有動靜,那個時候葛送應該已經走了。”

白水皺眉,質疑道,“可也有可能是交歡之後,兩人起了什麼衝突。”

蘇雲開說道,“如果是這樣,那這裏留下的酒氣就不該是口子酒,而是桑落酒。葛送是個釀酒好手,也深諳釀酒之道,他們當日喝了桑落酒,配菜也都與秦放說的一樣。但留在這裏的氣味,卻是口子酒。”

“若凶手另有其人,那為何兩個都喝過酒的人來此,卻唯有凶手留下了酒氣?”

“事發當天,我也在百寶珍鋪子外麵,發現地上隱約有水跡。而白捕頭還記不記得驗屍時,柳氏麵有油漬,口鼻有酒有水?我想,當夜下暴雨時,凶手並沒有打傘,所以淋濕了衣服。用來捂死柳氏的,大概就是身上的衣服。才導致柳氏吸入酒水,但麵上又沒有重壓的痕跡,那是因為衣服是柔軟之物,等你們趕到案發現場時,那痕跡已經消失。”

明月忽然打了個冷噤,“葛送不是說,他離開的時候柳佩珍還出來送他嗎?那會不會就是在那個空隙,有人溜進百寶珍,但柳佩珍回到鋪子裏卻沒有發現?”

蘇雲開覺得這不是沒有可能。

柳佩珍頭頂的傷口是正中的死穴,如果有人要拿硯台往她頭頂砸,那在背後襲擊是最好的。

可她的死因並非是頭頂傷口,那有可能是她沒有被砸暈,反而跟對方搏鬥。也是因為搏鬥過,所以導致硯台被無意中踢開沒有留在原地。

如今要證明葛送不是凶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蘇雲開麵向秦放,鄭重道,“你去看看留在柳佩珍口鼻裏的酒到底是什麼酒,如果不是桑落酒,葛送的嫌疑也能洗清了。”

秦放一聽要去看死人,差點再次癱軟在地。白水又拎了他的衣領,“走吧,酒仙大人。”

“……姐夫救我!”

蘇雲開笑得溫和,擺擺手,“快去吧。”

“……”通通都是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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