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嶺遠明白她多半隻是三分鐘熱度,便拿最基礎的功課考驗她。
她練橫豎撇捺,練掉好厚一遝宣紙,眼巴巴問道,還不能開始練單個的字嗎?
溫嶺遠說:“不能。練字本來就枯燥,堅持不下來,就放棄吧。”
寧樨不吃激將法,隻是一周都還沒堅持下來,就此放棄似乎有些掉麵子。
這日書房窗戶大敞,吹進春風和煦。
她咬著筆桿很快犯困,趴下睡著。
溫嶺遠過來視察,對此狀況一點也不感到意外,抽出她指間的毛筆,看她睡得沉酣,呼吸吹起額前碎發。
便俯身將頭髮撥開,提筆在她額頭上畫一個烏龜。
寧樨睡到手臂發麻,醒來,一挪開手臂,窗外吹進一陣風,宣紙亂飛。
她怕自己的醜字飛出去嚇壞路人,趕緊去撿已經落到了窗戶下方的紙,撿之前尋一樣趁手的東西,先壓住了桌上的宣紙。
等將飛走的都撿回來,往桌上看,她用來壓紙的,是一方青綠山水的琉璃鎮紙。
她送的。
她笑一笑,將自己幾日來的練習成果疊一疊丟進垃圾桶裡。
溫嶺遠坐在客廳沙發上,向她瞥去一眼,望向她的額頭,忍住笑,“不練了?”
“不練了,我就不是這塊料。”
寧樨走去洗手間,打算洗一把臉。
片刻,從洗手間傳來一聲氣急敗壞的喊叫:“這墨汁洗不掉!溫嶺遠!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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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
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春日晴好,寧樨去拜訪溫鶴庭。
溫鶴庭在院子裡曬藥,滿院蝶亂飛,角落裡一樹梨花,正在盛開。
寧樨躺在躺椅上,曬太陽刷手機。
溫鶴庭笑瞇瞇:“小寧樨還是應該多運動,要不要跟爺爺耍太極劍啊?”
寧樨第一百次婉拒,“爺爺,我真的不是這塊料。”
溫鶴庭瞧見溫嶺遠往屋裡去了,走去她跟前,悄聲說:“隻要你跟我學一招,我就告訴你一個關於阿遠的秘密。”
寧樨騰地爬起來,“成交!”
溫嶺遠再回到院子裡,寧樨在空地上擺上了起始架勢,一柄銀劍反射寒光。
頗感詫異,笑問:“想通了?”
寧樨不說話,投來一束目光,挽一個不成形的劍花,劍柄上紅穗飄蕩。
當晚,在臥室床上,寧樨騎在溫嶺遠身上,笑得無辜又燦爛,卻使溫嶺遠感到寒森森,因為她問:“我聽說,你和南川一樣,十五歲就早戀啦?”
溫嶺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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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輕>
池小園和程景天那檔子破事,使寧樨沒有買股票,卻體會到股市漲漲跌跌起起伏伏的心情。
寧樨白天忙過拍攝,去青杏堂找溫嶺遠,在院子裏和程景天撞上。後者耷拉肩膀,頓下腳步與她打聲招呼,眼裡黯淡神情出賣他臉上掛起的微笑。
一望即知,一定是因為池小園。
寧樨便問:“小園又說什麼讓你傷心的話了?”
程景天說:“也不算意外。我跟她告白,被拒絕了。”
寧樨驚訝,“她……”
“反正實習馬上結束,也無所謂。”他笑著,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什麼。反正寧樨覺得他其實不如不笑。
進到屋裡,廚房,池小園正在幫病人煎藥,同樣的愁雲慘淡。
寧樨走去她身邊,“剛在門口碰見程景天。”
池小園沒有出聲,垂眸望著灶火上的藥罐,蒸汽微微頂起蓋子,縫隙裡撲出一些藥汁,濺在灶台上。
寧樨將火關小些,“其實,當時反而不如不招程景天進來,搞得你們兩個都難受。你也不要有心理負擔,不喜歡一個人,也不是你的錯。”
“我沒有… …”
寧樨看向池小園,“嗯?”
“我沒有不喜歡他,隻是,也不確定,是不是喜歡他。你知道我一直想找一個什麼樣的人,我不知道,如果跟他在一起,我未來會不會因為沒有堅持自己的標準而覺得遺憾。”
“僅僅因為,他不是一個開朗幽默的人?”寧樨並不會嘲笑她的標準,隻是可能,她從來沒有談過戀愛,所以不知道,有一些標準就是用來打破的。便跟她說,“我之前也以為自己一輩子不會吃苦瓜,後來吃到一種裹上蛋液煎炸的苦瓜酥,覺得相見恨晚。其實……沒有完全的絕對,你會猶豫,可能還是因為你不喜歡。不喜歡就不用勉強了。”
池小園仍舊隻是搖頭。
和溫嶺遠回去的路上,寧樨提到這件事情,感嘆,“小年輕啊。”
溫嶺遠笑說:“他們都比你大。”
“可是我的戀愛經歷比較豐富,而且我都是已經訂婚的人了。”
溫嶺遠並不否定她感情層麵的“倚老賣老”,“你的經歷,未必適用於所有人。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