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好意思再讓傅衍白刷杯子,自己擰開水龍頭衝了衝,而後咳嗽一聲:“那我先走了。”
傅衍白靠在門邊沒說話。
紀冉又一次穿外套,係鞋帶,推開門的瞬間冷風灌進來,好像比中午那會兒更涼了些。
還更吵了點…
紀冉覺得可能是天意,天意不讓他跨出這道門。
一輛漆黑的奧迪熄了燈,剛好停在門口,門一開他就聽到一聲熟悉的狗吠,顧暄和牽著一條一米多長,冷的直哈白氣的大狗,往這邊走過來。
他手裏還拎著兩盒點心,一件大紅棉襖,看著像是普通串門的,隻不過點卡的有點好…
“喲,這麼巧。”
顧暄和笑眯眯的迎著紀冉打開的門縫貼進去,兔頭威風凜凜的跟著,聞到紀冉的味道,有些興奮的開始撒爪子。
大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關上。
紀冉的看到狗,還是眼眶一熱,他蹲下來蹭了一波毛茸茸的狗頭,兔頭撲騰著兩隻前爪原地打轉,不時發出認親的嗷叫。
摸了一會兒,小少爺癟嘴:
“它怎麼越長越蠢了?”
顧暄和:......
畢竟有血統?
紀冉接受了一陣,眼前這個毛發光亮,體型巨大的傻狗真的有邊牧血統,顧暄和隨即放下點心,坐上沙發:“狗給你送來了,我爸在家不舍得好一陣,你可得自己去給他安撫安撫啊。”
傅衍白掃他一眼,難得張嘴道了句謝。
顧暄和屁股還沒坐熱,皮已經開始癢癢:“我說你們家...就沒人給我倒杯茶?大冷天,還是大年初二,我牽這麼個家夥出來一趟容易嗎我......”
小洋房傅衍白沒有請保姆,再者說就算有,年初二也不會在這。
也許是“你們家”這三個字有些怔人,紀冉貼著狗愣了一瞬,沒反應過來,傅衍白冷冷的掃了眼沙發,先道:
“等著。”
顧暄和一臉滿足的模樣。他跟傅大少爺認識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撈到這人給他泡杯茶,雖然眼神像是要刮了他。
傅衍白走了之後,客廳的氣溫都上升了兩度,顧暄和看著紀冉玩狗,一張嘴又跳起來:“你搬過來住了?”
那邊兔頭得到一根火腿,已經安靜的趴了下來,紀冉硬邦邦道:“沒有。”
“哦。”顧暄和一臉了然的表情,突然對傅衍白那張冷颼颼的臉有了些體諒:“我說呢,看的跟欠了五百萬似的。”
紀冉:“......”
“我隻是借宿幾晚。”
他聲音大了幾分,不知道是說給誰聽,說完又覺得這個表述不太對,嚴格來說他是“被借宿”了兩晚,連行李都是傅衍白強運過來的。
“我一會兒就走了。”
紀冉揉著狗,摸摸鼻子找話塞:“他也要回家過年。就是碰巧趕上醫院值班,過來睡兩晚方便。”
他說完,沙發上的人卻半天沒動靜。紀冉抬頭看顧暄和,發現對方一臉茫然的表情,半張著嘴,像在思考什麼。
半晌,顧暄和才出了聲:“他跟你說他要回家過年?”
紀冉:......
他可能天生沒有胡扯的天賦,剛撒一個小謊,瞬間就被揪出來。紀冉兩隻耳朵一紅,嘟囔著強調:“我估計...估計他要回去過年,也、也不是很清楚。”
“哦。”顧暄和的臉色恢複平靜,似乎覺得這才正常:“他都好幾年沒回去了。”
紀冉一怔。
隨即又反應過來,顧暄和說的可能是傅衍白去美國的事。因為在異國他鄉,沒有假期,所以沒能回來過年。
他剛應和著點了點頭,就聽見顧暄和道:“老爺子說是看不了他,好幾年了,也沒讓回大宅。”
紀冉手上的動作倏地一重,兔頭“嗷”一聲,哼哧哼哧的貼過來,像是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