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暄和知道說的是紀冉的時候有些驚訝,但隨即一想,似乎又很正常。
畢竟已經過去這麼久。
黃花菜都涼了,人有個女朋友也很正常。
紀冉確實很難介紹紀千嶼,沒血緣的“妹妹”在大學裏跟炮友沒兩樣,他索性不解釋,用來擋擋爛桃花。
氣氛稍稍安靜。
過了一會兒,顧暄和像是想到什麼,又咳嗽一聲:“好看嗎?人怎麼樣?要不…給叔叔看看,叔叔給你把關?”
“不用。”
“......”
紀冉掃了眼油裏油氣的顧暄和,捂著手機離他遠了點,不放心又補了句:
“你別打歪主意。”
顧暄和:……
院辦那邊給的回複是繼續聯係。紀冉被個機器賴上,也沒有辦法,下午三個人旁觀了一台簡易的刺穿手術,紀冉便坐在護士台繼續打電話,直到鈴聲響起來。
嶽揚的病區,7床的燈亮了紅色。
對於見習生來說,這是不可多得的機會,三個人很快跟過去,7號病床上的中年阿姨已經難受的閉上了眼,一隻手捂著心肺口,喘熄的頻率很快。
“快去喊嶽醫生。”
留下的護士開始盤問家屬進食情況,紀冉的目光跟著掃過垃圾桶裏的淡粉痰紙,站在他旁邊的薛樂翻了翻筆記本:“這是不是那個什麼...急性肺水腫?”
“不一定,可能是急性心衰,她有冠…”
話還沒說完,後麵嶽揚就走進來:
“給氧,100硝普鈉。”
薛樂眼神一緊,的確是心衰。
護士已經開始緊急處理,一次突發搶救完成,嶽揚確認好病人的情況轉穩,才掃了眼這邊幹杵著,沒有動手資格的三個人。
他最後盯著紀冉道:“你今晚留下來,給她看床,有問題及時給我電話。”
——
對於見習的學生,能看一晚床其實是一種認可。
隻不過小少爺轉了一圈,發現條件著實艱苦了點。
值班室隻有一張床,是當天值班的醫生睡的地方,雖然也能進去擠,但他剛敲開門,裏麵的女醫生就警惕的盯過來,紀冉呆愣一秒,趕緊關上門退出去。
“小紀,怎麼還不回去?”
夜裏十二點,護士長端著換藥的盤子回到護士站,紀冉就著一個小圓凳,修長的身體蜷靠在牆上。
“嶽老師說看著7床。”他揉揉酸疼的脖子睜開眼,護士長歎口氣搖頭:“嗨,又瞎折磨小孩子。”
“沒事。”
站了一天,長腿又在凳子上蜷了太久,紀冉伸開就是一陣麻,護士長看他眼下泛青,心疼的拿個蒸汽眼罩第過去:“帶著睡吧,能舒服點。”
紀冉:“謝謝姐。”
護士長笑花了眼:“小嘴怎麼這麼甜,我都夠當你媽了。”
紀冉把眼罩揣進兜裏,眨眨眼:“我看不出來。”
“嘖你們這些小醫生...越帥越討厭。”
中年婦女顯然也是紀少爺的強項之一,護士長被他哄的笑眯眯:“不過你別想太多,嶽醫生不是針對你,他這個人,不喜歡見習實習的,一直都這樣。”
“為什麼不喜歡?”
紀冉覺得嶽揚的醫術有什麼問題,他經驗老道,處理果決,雖然沒教過自己什麼,但他跟著看,也學了不少。
“就是感覺。可能是因為以前那個事吧。當醫生的,最容易留下陰影的就是剛上手那幾年,沒經驗又得扛,很脆弱的。”
大半夜沒什麼事,護士長打了個哈欠嘮起來:“他當初也是很不得了的,三十多歲就當了主治,算不上頂尖但也很不錯了。後來院裏來了一批實習生,有個不太行的分在他手上,問診的時候出了點漏子,那個病人沒過多久就意外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