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了群,紀冉反應了一下,打開和寸頭的聊天框,果不其然對麵的簽名和頭像都已經變成了白底大黑字:慘。
他剛敲上幾個字想慰問一下,手機跟著一震,對麵倒是先發過來一句——
寸頭:你丫還好提前中考了!
寸頭:死裏逃生!
寸頭:你怎麼這麼狗?
寸頭:過來挨打!
紀冉樂了樂,晃著椅子回過去。
別買了:爸爸高瞻遠矚。
寸頭:TAT
別買了:行了別哭,過兩天請你擼串兒?黎夢也叫上吧。
別買了:你倆現在怎麼樣?成績能上嗎?
寸頭:還行,穩穩卡在上一中的分數線裏,五分不多,五分不少。但哥們兒現在一想到9門就萎了……路陽一中幾個大字都不香了。
別買了:行了,周末我定地方,先吃。
寸頭:對頭。
慰問完災區重點群眾,紀冉按出去,剛要收手機,一個聊天框卻往上蹦了蹦。
已經快10點。
蘇濘居然發來了一句:
冉冉,媽媽到路陽了。
她最近很忙,好不容易有時間來一趟,還是忙完了公司的事情,連晚飯都沒吃開車過來的。
紀冉愣了一下,拿給傅衍白看。
傅衍白沒讓人折騰回學區房,直接讓孫阿姨熱了晚飯又加了個菜,喊蘇濘直接來了公寓。
餐廳又亮起燈,安靜的夜晚一點動筷和人聲。
“對不起,最近公司事情多。”
她穿著白色西裝,許久沒見的頭發像是又短了點,幹練的別在耳後:“媽媽這陣子忙完就會好,到時候就來路陽陪你。”
紀冉給蘇濘盛了碗湯,傅衍白在客廳接電話,蘇濘捏了捏他愈漸清瘦的臉龐,那裏慢慢褪去孩童的稚嫩,變的棱角分明。
“孫阿姨也去休息吧,一會兒我來洗就行。”
“哎好。”
紀冉注意到她一直在看自己,興許是這個年紀的小孩錯過一段時間就會變個模樣,看不夠一樣。
吃完飯,紀冉幹脆又陪她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傅衍白也接完電話坐下來,聊了聊學習情況。
“成績這麼好,我還是放心的。謝謝你了小傅。”
時間確實晚了,蘇濘站起來打算回學區房,手順著沙發一摸,剛好是那個沒人動的白色手袋:“不好意思,好像壓到了。”
紀冉心裏一緊,不知道哪裏來的心虛,先把袋子搶了過來:“沒什麼。”
蘇濘這才注意到他的手腕,那裏是一隻和之前不同的黑色表帶,是新的。
“換表了嗎?”
她笑笑,像是又捕捉到兒子的一個小變化:“新出的吧,你就是一點都耐不住。”
袋子裏放著傅衍白送的那隻表。
新的被帶在手腕上,也就是等蘇濘吃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怕傅衍白覺得自己太粘巴,撓著耳朵把表換成了時岸新送的。
紀冉把手朝後背了背,像是剛被踩完尾巴,又撞上了頭,怎麼做都別扭:“沒買,別人送的。”
“那剛好,看你之前一直帶,我還想要不要給你新買一個,倒是給我省了。”
蘇濘看著他的手腕笑了笑,表情很大方:“之前爸爸媽媽買的是不是都忘了?就喜歡這些數碼的。我回去跟你爸爸說,以後幹脆不給你買了,又貴你又不喜歡。”
紀冉摸了摸鼻子,應下一聲。
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和他沒帶傅衍白的表有什麼不同。似乎蘇濘這樣的反應也很正常,長輩就應該是這樣的。
“小傅,那麻煩你了。我明天一早還要回海雲,就不接冉冉過去住了。”
蘇濘說著,踩上高跟鞋:“那我先走了。”
傅衍白一直沒說話。
紀冉感覺到他的目光也盯在自己手腕,那種淡漠的眸色,小針一樣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