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楊禦霖,隻好拍拍他的肩膀、歎息一聲。
楊禦霖隻覺得腦子嗡嗡嗡的響動,好像有千萬隻蜜蜂在鳴叫,他像是患了失語症,微張的嘴唇一個字都蹦不出,連扯動嘴巴都做不到。
醫生走進急救室,良久,楊禦霖才喃喃自語。
“我不信……我不信……”
“他怎麼可能隻有不到三個月的壽命,怎麼可能呢,不可能的。”
“決定不可能的,他明明活的好好的啊,怎麼可能會……”
雖然想自欺欺人,可想到沈一蒔先前進醫院以及今天逛街時的慘白臉色,楊禦霖從頭冷到腳。
想到沈一蒔會死,楊禦霖很慌,超級慌,慌的不知道要做什麼,慌到窒息,慌得心跳跳停。
“叮,楊禦霖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85。”
安靜的病房,沈一蒔臉色慘白的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他的呼吸輕軟而有規律。
楊禦霖安安靜靜的坐在床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沈一蒔,好像怎麼也看不夠。
他的手緊緊的握著沈一蒔,就像是握著稀釋珍寶,那珍寶不僅珍貴還脆弱,仿佛稍微用點力抓就會碎掉一般。
楊禦霖顫抖低喃,“沈一蒔……”
忽然,沈一蒔長長的眼睫毛輕輕的顫了顫,見他有清醒過來的預兆,楊禦霖呼吸一緊,抓著沈一蒔的手加重了力道。
沈一蒔下一秒就掀開了眼簾,豔豔生輝的眸子迷迷瞪瞪的,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目光茫然地看了天花板一會後,沈一蒔忽然擰了擰眉頭,楊禦霖要不要那麼用力抓我的手,我的手都被抓疼了。
楊禦霖見沈一蒔蹙眉,心中很是緊張,“你怎麼來了?是不是哪裏難受?我去給你叫醫生。”
沈一蒔後知後覺的慢慢轉動頭,看到了一邊的楊禦霖,張了張嘴,“楊、楊禦霖。”
“嗯,是我。”楊禦霖的手握的緊了些。
沈一蒔:“……”
啊摔!手更疼了。
“你……怎麼哭了?”沈一蒔抽出自己的手,孤疑的眨了眨眼睛,“怎麼了嗎?”
楊禦霖張了張嘴,手迷茫的探向眼眶,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眼淚。
楊禦霖胡亂的擦了擦眼睛,聲音有些沙啞顫抖的回道:“我沒有,你看錯了。”
“騙人,我明明看到了你眼睛裏有淚花。”沈一蒔撇了撇嘴,無情的揭穿他。
楊禦霖看著這樣的沈一蒔,忍不住壓低身子,眼眸也垂下,“你真的看錯了,我沒有哭。”
沈一蒔忽然笑出聲,“你是不是知道了我的病,是不是在心疼我?”
“你想多了。”楊禦霖口是心非的回答,說話時,眼睛躲閃,不敢去看沈一蒔。
沈一蒔勾了勾唇,嘴角揚起一個微苦的笑璿,“我就知道沒有人心疼我。”
楊禦霖想給自己一嘴巴子,氣自己剛才為什麼嘴硬,氣自己為什麼要死要麵子,氣自己為什麼不承認自己心疼了。
他張了張嘴,幹巴巴說:“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