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榮麟頷了頷首,始終彬彬有禮,“好好養傷,下一回兒,你未必這麼幸運了。”
雷銘輕蔑的一聲冷笑,“彼此彼此。”
說完,他冷傲地離開,隻剩下連榮麟一個人,聽著咖啡店裏的音樂,看著窗外的細雨。
“連先生。”
連榮麟還沒有回過神來,對麵雷銘剛剛坐過的位置上,突然坐下一個穿著黑色套頭衫,帶著鴨舌帽,帽簷壓得極低的男人。這次男人沒有用變聲器,也沒有戴黑色手套和麵罩,但連榮麟依舊看不清他的臉。
“你是……”
“組織已經知道了你的想法,對於你寧可被警察調查,冒著坐牢的風險,也不願意供出當夜我們的行動,組織表示,也看到了你的誠意。”
“哦。”連榮麟後仰著身子,雙手抱肩,將對麵的人打量了一番,“所以呢?”
“組織願意給連先生一個機會,做不做得到,做得好不好,就要看連先生自己了。我們會一直觀察連先生,有任何需要,我們都會主動出麵聯係,連先生不用費盡心思地去調查我們。如果調查有用的話,現在我也不會坐在連先生的對麵了。”
來人說著,在桌上留下了一張紙,起身,如來時的那般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連榮麟皺了皺眉,伸手展開了那張紙,一目看去,他整個人都震住了,驚目乍舌。
……
……
秋雨來得快,去得卻是慢的,連綿了好半天,都不見雨停。
錢小沫已經在醫院裏做完了檢查,正坐在歐醫生的辦公室裏,看著窗外雨潺潺,等著結果。歐醫生仔細看了好幾遍,才鄭重其事地開了口,“大人和孩子的情況都還好,沒什麼問題,但是產前親子鑒定的風險,我還是要再三提醒你。”
“我知道了,歐醫生說過很多次了,容易流產和造成羊膜囊感染,我都做好了心理準備。”
“既然如此……”歐醫生合上了病曆,“我今天就安排為你做產前親子鑒定。”
錢小沫一陣激動歡喜,“謝謝你,歐醫生!那我什麼時候能收到檢查結果。”
“快的話一到兩個星期,慢的話一到兩個月。”
錢小沫嘴角的笑意漸漸隱去,還要等這麼久啊!
“那……還是辛苦歐醫生了,我想盡快拿到結果。”
歐醫生點頭表示明白,“上次建議你做胎毛采集鑒定,這次我覺得你還是比較適合做羊水采集,月份也足了,安全性也高些,我現在為你安排。”
歐醫生說著便為錢小沫開了張什麼單子,叫來了護士,開始著手準備采集羊水。
錢小沫躺在冰冷的醫護床上,四周拉著藍色的帷幕,她的呼吸卻越來越急促,越來越緊張。一直在她心裏耿耿於懷的事情,終於要告一段落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緊緊地閉上了雙眼,不管結局好壞,至少她也知道了結果,可以不用再像現在這樣,活在茫茫的未知之中。
雨聲連連,等錢小沫走出醫院的時候,她的包裏裝著醫院的回執,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錢小沫,結果交給老天爺吧!現在你最要緊的,還是向雷銘坦白!”
她自言自語的給自己鼓舞打氣,一個人打的回到了公寓。
隻是,令錢小沫沒有想到的是,大門剛剛打開,她就撞見了一幕,“活色生香”的畫麵。
雷銘背對著她坐在沙發上,而在他的懷裏依偎著另外一個女人!
錢小沫怔住了,她看不清那個女人是誰,但是能看見那個女人靠在雷銘肩膀的頭,而且還在抽泣的模樣。怎麼回事?這個女人,為什麼要在雷銘的懷裏哭?
不知道是不是錢小沫站在玄關太久了,雷銘突然回頭看著她,臉色一青,立刻站了起來,連帶他懷裏的那個女人都嚇了一跳。
“小沫……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我剛剛回來的……”
錢小沫走了進來,那女人轉過身,梨花帶雨,錢小沫才看清了她是顧琪雪。
顧琪雪怎麼會哭得這麼傷心?
“出什麼事了嗎?”
錢小沫疑惑地看向雷銘,雷銘急忙解釋,“彬彬不見了,顧琪雪是來找他的。”
“彬彬不見了?”錢小沫倒吸了一口冷氣,“怎麼會這樣?”
顧琪雪哽咽著,泣不成聲,雷銘歎了口氣,“顧琪雪剛才去學前班接彬彬,老師說彬彬跟著一個男人走了,老師以為那是他爸爸,所以沒有留意。直到現在,彬彬還是沒有下落。”
“怎麼辦?彬彬是我唯一的孩子,是我的生命,現在要怎麼辦啊?”
顧琪雪嗚咽著,不顧錢小沫在場,又倒進了雷銘的懷裏。
他蹙了蹙眉,尷尬地不知所措,錢小沫則垂下眼瞼,良久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