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明搖頭輕歎,原來對她來說最好的安慰不是語言,而是醫書。
本以為還能聽到點心底話,好猜測她的身份來曆。其實,他與宋雲謙都已經認定,她不是楊洛衣,隻是不知道她是誰,又是從哪裏來的,為何會以楊洛衣的身份生活在王府裏。
這是一個謎,要解開,絕非是一時三刻的事情。
隻是,眼前這個女子,值得他們用這個心思去慢慢尋找答案,不是嗎?
他看著溫意翻頁飛快,有些質疑她是否都看完了一頁再翻,便湊上去問道:“這麼快就看了這麼多?你確定都看了嗎?還是這本對你來說沒有吸引力?”
溫意麵容生光,之前的悲傷一掃而空,她喜悅地道:“不,很吸引很吸引,我現在才知道中醫果真博大精深,後世因有了西醫,對中醫便不重視起來,導致很多高深的醫術失傳,可惜,可惜啊!”
“後世?西醫?”諸葛明一臉深思地看著她。
溫意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隻是目前也無暇辯解,隻道:“我推測的,你有事就忙,沒事你也看書去。”
言下之意,是讓他不要打攪她了。
諸葛明顯得有些自討沒趣,靜靜地退回書架,取出一本書,依偎著書架翻閱起來。隻是,的吸引力,遠不如她的豐富表情來得吸引,他一直留意她的神情,她時而驚歎,時而深思,時而懷疑,完全沉浸在一個新的世界裏。
而在飛淩閣裏,宋雲謙久久沒回過神來。
溫意剛闖入飛淩閣的時候,他確實很生氣難堪,因為,今晚他會出現在這裏,完全是一個意外。今日與溫意的一場纏綿之後,飛淩閣的下人便來說楊洛凡身體不適,叫了禦醫去看過,禦醫說她憂慮過度,鬱結在心。他知道楊洛凡擔心他,又想起這段時間對她的態度著實有些惡劣,加上溫意剛送來輪椅,他覺得新奇,便想出去走走。
他去看楊洛凡,看到的不是一個鬱鬱寡歡的楊洛凡,而是一個衣衫半露,風情萬種的楊洛凡,然後,極盡溫柔之能事,而他白日裏與溫意的一番纏綿,得不到紓解,結果兩人就纏綿到床上去了。
所以,他見到溫意闖進來的時候,是生氣,也尷尬,不知道如何自處的時候,便出言嗬斥了。在看到溫意臉上的傷痛時,他有些手足無措,竟有那麼一瞬間的念頭覺得自己做錯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沒有做錯,楊洛凡是他的側妃,他和她在一起,有什麼過錯?
想是這樣想,但是心裏到底覺得不安。
楊洛凡伏在他肩膀上,幽幽地道:“姐姐大概是吃醋了!”她當然知道溫意今晚來不可能是為了這個,今日打了小菊,溫意一定會找上門來,所以,她今晚特意安排了這一場戲給她看。
宋雲謙瞧著楊洛凡,她臉上有隱忍的委屈,叫人我見猶憐,他悄然歎息一聲,已經傷了溫意,這邊不能再傷了,遂安慰了幾句,倒是沒有如楊洛凡所料那樣,責罵溫意。
楊洛凡對他的安慰沒有任何的欣喜1;150850295305065,隻就覺得一顆心一直沉下去,他這般的討好安慰,卻沒有半句責罵那女人的莽撞失禮,可見她如今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經非同往日了。
溫意在三更才抱著一大堆書回了芷儀閣,小菊和嬤嬤都快急死了,想讓人過去打聽,但是飛淩閣那邊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隻聽說王妃來過,而且王爺也留宿飛淩閣,但是事情如何發展,沒有人知道。
嬤嬤與小菊聽聞王爺也在飛淩閣,擔心得不得了,怕溫意衝撞了王爺,如今見她平安回來,嬤嬤連忙拉著她問:“郡主,王爺可有責罰?”
溫意仿佛這會兒才想起這事兒來,臉色微怔,心底的酸楚又蔓延開來,她淡淡地道:“沒責罰,嬤嬤,你為小菊塗點藥,這小臉看得叫人怪心疼的。”
嬤嬤應下了,見她神色怪怪的,又追問了一句,“王爺真的沒責罰?柔妃有什麼說的嗎?”
溫意把書橫七豎八地放在桌子上,然後搬來一張椅子,放上軟墊,心不在焉地道:“沒說什麼,你們去吧,不必守夜,我看會書就睡。”
嬤嬤與小菊對視了一眼,見她什麼都不願意說,也猜到一定有些事情發生了,往日裏郡主最不愛看書,現在竟然抱了一大堆書回來熬夜也要看,想來這事兒也不輕。
兩人隻得叮囑了幾句,就退了出去。
溫意穩住心思,強迫自己不去想今晚看到的一幕,對她來說,現在沒有什麼事情比這堆醫書更吸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