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意有些惶恐,她知道後宮女子不得幹政,她若看了,外麵指不定有什麼流言蜚語呢。
她退一退步,微微垂頭,道:“兒臣不敢。”
皇帝心情似乎大好,道:“朕讓你看你就看,無妨。”
溫意隻得雙手接過奏章,翻閱了一下,厚厚的一疊奏章,她用了片刻就看完了。
皇帝見她合起奏章,以為她看不懂,有些懊惱地道:“噢,朕一時忘記了,這些晦澀難懂的字眼,你一個深閨女子,如何懂得,鍾正,你為王妃解說1;150850295305065一番。”
溫意微微笑道:“父皇,不必了,兒臣看得懂,也都看完了。”
皇帝驚詫地看著她,“看完了?這奏章通共分三部分,你都看完了?”
溫意道:“都看完了,第一部分,是這一次災難的成因,因河道堵塞,又加上連日大雨,雨水排不出去,加上龍江河道淤塞,去水緩慢,所以這一次隻連續下了五天六夜的大雨,便釀成這罕見的災難。第二部分,則是受災百姓目前的境況,在這一次水災中,受災麵積牽連三個縣,倒塌的房屋三萬七千五百餘間,因災害死亡的人一萬三千六百七十五人,因受災受傷的人有將近七萬餘。第三部分,則是疫症的情況,如今疫症剛發生,數據不準確,所以奏章沒有言明。”
皇帝奇異地看著她,久久沒有說話,最後,他伸手指著鎮遠王爺,道:“雲罡,你看看。”
鎮遠王爺領命,接過來看。
同樣是這份奏章,鎮遠王爺竟然用了半個時辰才看完。
皇帝問道:“災區死亡幾人?”
鎮遠王爺一愣,連忙翻開奏章翻查。
皇帝又問:“災區倒塌房屋多少家?”
鎮遠王爺這邊還沒找到,又聽得皇上再問,不由得翻得更快。
最後,他才用蚊蠅般的聲音念出奏章所記載。
皇帝搖搖頭,“你以為呢?”
這句話,沒頭沒尾,鎮遠王爺不知道皇帝所指為何,不由得惶恐地跪地道:“兒臣有罪!”
皇帝又嚴肅地問:“你有何罪?”
鎮遠王爺麵容尷尬,抬眸看了看溫意,支支吾吾地道:“兒臣……兒臣……”支吾半晌,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皇帝又看著溫意,“你覺得他犯了什麼錯?”
溫意也有些疑惑,她搖搖頭,“兒臣覺得王爺沒有錯。若父皇是指記憶力,兒臣的記憶力自小過人,隻是每個人都有特長,正如李白所言,天生我材必有用,王爺乃是領兵打仗的良將,運籌帷幄,決勝千裏,讓兒臣心生敬服。再說父皇,君臨天下,愛民如子,高居廟堂之上,心念天下百姓,在位所施行的種種國策,皆是以民為本。百姓有事,父皇寢食難安,恨不得代民受罪,這種忍心仁德,兒臣也是望塵莫及。隻是,兒臣並沒有妄自菲薄,兒臣也恪守本分,做好自己,便是對父皇母後,爹爹娘親最好的交代。”
溫意說完這番話,也覺得有些起雞皮疙瘩,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變成了馬屁精。隻是這話,對高位之人是十分受用的。
皇帝微微一笑,對溫意再度刮目相看,他不無讚賞地道:“好,你果然沒有讓朕欣喜。”說完,他對鎮遠王爺道:“起來吧,正如洛衣所言,你沒有任何的過錯,相反,你於家於國有功。”
鎮遠王爺舒了一口氣,感激地看了溫意一眼。
皇帝再看著溫意,道:“你也看過奏章了,對於賑災一事,有何意見?”
溫意也不矯情了,道:“父皇,賑災一事,不用商議,盡力盡心,做到災區人民即是自己的家人便完美。隻是,這一次災禍已經發生了,咱們就要杜絕這種情況再次發生。父皇能否把旱災地區的地圖以及資料兒臣瞧瞧?”
皇帝微微點頭,“說得甚好,這幾日朕與諸位大臣在商議賑災糧款,但是都無法達成共識,甚是頭疼。你這麼一說,朕心中有數了,與其計算著自己的錢包,還不如解囊救災。反正,如今邊疆無戰事,銀子放在國庫裏又不會生子,還不如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他隨手把旱災的奏章遞給溫意,又命鍾正送來地圖。
溫意瞧了許久,旱災的麵積也很大,隻是甚為不解的是,旱災地區周邊都有江河,按理說,隻要疏通江道,便能引水灌溉,不至於會連年旱災的。
她沉吟良久,道:“父皇,兒臣能否問一問跟工部大臣談一談?”
皇帝一愣,有些疑惑地瞧著她,“工部尚書,就是雲謙。”
溫意一愣,他就是工部尚書?怎麼沒人跟他提過?而且楊洛衣的記憶裏也完全沒有這件事情,總不會是楊洛衣也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