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翊走到非雨跟前,冷冷地睨看著他,卻一言不發。
非雨臉色白了白,終是跪下了身子,“屬下參見公子。”
冰翊抬起腳,便把非雨踹開,“是誰準你動她的?”
非雨狼狽地半身趴在地上,手心中沾滿了地上的塵土。穩住身子,他重新跪在了對方的麵前,“是屬下自作主張,甘願受公子責罰。”
“剛才是哪隻手?”他冷冷地問道。
非雨身子一僵,麵色有些蒼白的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殺刃,給我廢了他的左手。”冰翊命令道。
非雨唇顫了顫,麵上卻並沒有驚色,仿佛早就料到,自家主子會如此說,反倒是殺刃連連求情道,“請公子看在非雨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饒了他一次。更何況如今尚在洛國,若是廢了非雨的左手,隻怕於已不利。”
“既然如此,那麼等回了華國再行處置。”冰翊道,“不過——”他語音一頓,半蹲下身子,握住了非雨的左手,“卻還是要讓你長個記性,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可擅自行動。”
語音落下,隻聽得喀喀骨骼關節錯位的聲音響起,卻是冰翊正在一節節的卸著非雨手指的關節。
非雨的臉上已無一絲血色,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滑落,俊俏的娃娃臉上滿是隱忍的痛苦,可是卻逼著嘴巴,一聲不吭,任由冰翊折著他的手。
高小圓完全呆住了,雖說剛才非雨明白著打算殺她,她對此人完全無好感,可是真的看到他受罰了,而且施罰的人還是冰翊時,那種反胃的惡心感油然而生。
她沒打算去為那個要殺她的人求情,可為什麼卻會那麼難受呢?是因為冰翊嗎?那個白衣翩然的男人,那個她現在天天所對的男人,那個曾把她摟在懷中,說會疼她寵她的男人,現在卻在用著這種讓人顫栗的手段對付著自己的手下。
那麼若是有一天,如果她也違抗了他的意思,他會不會也這般待她?
從非雨的身上,高小圓想到的卻是自己的將來,自己可能會遭遇到的事情,頓時隻覺得心涼成了一片。
非雨的左手以著極不自然形狀扭曲著,臨了,卻還要跪在冰翊的跟前,叩謝恩典,“多謝公子不殺之恩。”
高小圓手腳冰涼地看著冰翊朝著她走來,輕輕地牽起了她的手,“怎麼了,手這麼涼?”
不用冰翊說,高小圓自己都能感覺到,這會兒,她的手比冰翊的還要涼上幾分,“覺得……有點冷。”她喃喃道。
“一會兒讓丫鬟給你上壺熱茶,暖暖身子。”他牽著她手,朝著馬車走去。
“公子,這女人對你,根本就無一絲一毫情分!”非雨突兀地喊道。
高小圓的心猛然拎起,隻覺得被冰翊握著的手冷得發麻,仿佛沒有分毫知覺了。
“我知道。”淡淡地落下三個字,冰翊牽著高小圓離開,隻留下殺刃和非雨依然跪在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