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壯起膽子,緩緩開口道:“父皇,既然查無此證,興許是四弟查錯了呢?或許張之鳴根本沒有貪汙。”
薑寧冷冷地笑了起來。
“大哥莫要說笑,張之鳴如果沒有貪汙,為何要簽字畫押?甚至自殺謝罪?”
晉王噎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駁。
他思索片刻,硬著頭皮解釋。
“興許是被你和四弟嚇的!畢竟四弟是出了名的鐵麵無私,刑罰嚴重!”
“張之鳴隻是個文官,萬一難耐刑罰,主動認下自己沒有做過的事也是有可能的!”
宇文訣冷吭:“大哥病糊塗了吧?張之鳴簽字畫押認罪之時,我根本不在雲水城。”
晉王麵色怔了怔,心中忽然有些惱怒。
薑寧伶牙俐齒,宇文訣是出了名的公正廉潔,他根本就不是宇文訣和薑寧的對手!
更可恨的是,如今在這禦書房之內,根本無人幫他……
若是薑寧是他的人,憑借薑寧的三寸不爛之舌,必然能把黑的說成白的,到時自然也就為他開脫了罪名……
明帝眼神閃爍,有些意外地看著薑寧,問道:“如此說來,張之鳴貪汙一事是你督辦?”
薑寧上前,躬身行了一禮。
“父皇,確實是我辦的。當時王爺回京救駕,朱孝天的師爺蘇誌寬把一本賬冊交給兒媳,裏麵就有張之鳴和一眾貪汙人員的名字。”
“兒媳怕拖延之下,張之鳴逃跑,隻好讓人把他關押起來,可不等用刑,他就主動招供,此事是他一人所為。”
說著,薑寧從懷中拿出賬冊和供紙交給了蘇公公。
蘇公公小跑著下來,恭敬地接了過去,又呈給明帝。
明帝拿過來看了幾眼,臉色已是陰沉不已。
他重重地把賬冊摔在書案上,怒道:“雲水城水災泛濫,死傷無數!朕讓他們前去賑災,他們竟還聯合貪汙,欺壓百姓,罔顧人命,簡直是罪該萬死!”
說罷,他冷冷地看向宇文訣。
“淩王,賬冊上的這些人可都一一查辦了?”
宇文訣冷硬的下巴動了動。
“父皇,上麵人等該處死的兒臣已經處死,該送進大牢的已送進大牢,隻有張之鳴被帶回了京城,等父皇審問。”
明帝微微頷首,頗為欣慰。
“張之鳴乃是朕親點的欽差大臣,他辜負了朕的信任,做出這等肮髒之事,朕必然要細細審他!”
說吧,明帝威嚴地問:“張之鳴如今在何處?”
宇文訣朝門外看了看,眉頭擰了起來。
“兒臣已讓人護送他進宮,隻是不知為何此時還未到。”
晉王眼神閃爍,心髒狂跳。
皇後那邊已派人去攔截張之鳴,不知能否得手……
若是得手,他自然沒了後顧之憂。
這等待的每一個呼吸,都煎熬至極。
蘇公公神色複雜,恭敬地道:“皇上,要不奴才出宮迎迎?”
明帝閉上雙眸,不知在想著什麼。
“你去吧,別出了什麼意外。”
宇文訣上次回京時,已經告訴他晉王有貪汙的嫌疑。
如今,張之鳴已經被抓了起來,若是晉王也有參與,必然會想方設法地滅了張之鳴的口。
可想到玄虛國師所說的話,明帝心底對宇文訣早已不如之前那麼信任。
他臉色沉沉,睜開虎眸掃過宇文訣和薑寧,不知在盤算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