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訣寒眸眯起,問道:“大哥有話不如直說,你這樣繞來繞去,我反而聽不明白。”

晉王歎了口氣,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

“老四,每天發糧豈能有定數?那些賑災的,做飯的,負責看護的士兵,如果沒有任何油水可言,他們憑什麼用心做事?”

宇文訣目光冷銳地看向晉王。

“聽大哥的意思,是讓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那些碩鼠貪汙本該用於救命的糧食?”

晉王眉頭擰起,不悅地道:“老四,你明知道本王不是這個意思,本王隻是在叮囑你,不要對下麵的人過於苛刻,否則必然會引起不滿。”

薑寧淡淡一笑,挑眉看向一邊的追風。

“追風,王爺平日裏苛待你了?”

追風驕傲地仰起頭:“王爺對屬下們和善又大方,談何苛待?”

薑寧點了點頭,問道:“你陪伴在王爺身邊多年,就連戰場上也是緊緊相隨,我再問你,王爺對將士們如何?”

追風聽出她話中之意,恭敬地行了一禮。

“王妃,王爺在軍中的時候,跟將士們同吃同寢,甚至遇到糧食少的時候,都是讓別人先吃。”

薑寧勾唇一笑,溫柔繾綣地看向宇文訣:“如此說來,王爺並沒有苛待他人的行為。”

說著,又挑眉看向晉王。

“所以,大哥方才那話從何說來?”

宇文訣菲薄的唇角輕輕動了動,很是享受薑寧的維護。

薑寧應該還是在乎他的吧?否則怎麼會這麼信任他?

宇文訣夾了一塊青菜,縱然菜品簡單,又寡淡無味,可心裏卻甜甜的。

晉王眼底劃過譏諷:“四弟妹,軍中那些人都是訓練有素,自然吃得了苦,可雲水城這些人不一樣,本王比你們來得早,知道他們有多麼難相與。”

旁的不說,雲水城從上到下,都是蛀蟲。

薑寧笑得禮貌客氣。

“那就多謝大哥好意了,等明天我們見了雲水城的百姓,自見分曉。”

張之鳴眼神閃爍,笑著打圓場。

“晉王殿下是好心,淩王和淩王妃說得也有道理,不如咱們就先按照淩王殿下的吩咐來做,如果行不動,再鬆弛一些,按晉王殿下的想法來辦。”

“正該如此,這樣每個人都有展現才華的機會。”

朱太守笑嗬嗬地,親自拎著酒壺過來,給每個人敬酒。

薑寧略微碰了碰酒杯,看向朱太守。

“朱太守,那些生病的百姓都在何處?歸誰管理?如果人死了,又如何處理?”

朱太守放下酒壺,也不敢坐下。

他心虛地不敢看薑寧的眼睛,結結巴巴地道:“王妃,如今洪水過去了,他們都在自己家中……”

“若是病得不行了,就來醫館找大夫和禦醫們,若是死了,為避免傳染,就找個地方焚燒掩埋。”

薑寧聽得直皺眉。

她冷冷地看向朱太守和張之鳴:“勞煩兩位明日讓人收拾出來幾處房舍,把病人都集中起來。”

張之鳴遲疑道:“淩王妃,把病人集中在一起,這不是相互傳染嗎?隻怕得病的隻會死得更快。”

朱太守也不理解,附和道:“是啊淩王妃,這不合理吧?他們可都是病人,集中起來誰來照顧?”

到時候,這些病人怕是連飯都吃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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