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籌集的所有藥材都送到了京城,宇文訣和薑寧很快出發去了雲水城。
夏荷好奇地坐在馬車裏,掀開簾子往外打量。
“姑娘,奴婢長這麼大,都還沒出過京呢。”
薑寧勾唇,道:“這次去雲水城,至少也得一兩個月,很快你就會發現,還不如留在京城。”
昨晚,陸媽媽好說歹說,非要讓薑寧帶兩個丫鬟,路上好照顧她。
薑寧本不同意,可陸媽媽一片好意也不能全都拒了,最後挑選了夏荷跟著。
夏荷才十五歲,相貌精致,一雙眼睛清澈靈動,一看就是個機靈的。
夏荷往薑寧身邊挪了挪,心底的開心藏都藏不住。
“京城雖好,可是沒有姑娘,奴婢願意跟著姑娘去幫助雲水城百姓,再苦再難都不怕!”
她好不容易才被姑娘挑中,這次一定要好好表現!
薑寧挑眉輕笑,心底被她的喜悅感染。
有個小丫頭陪著也不說,至少能說說話,解解悶兒。
宇文訣身騎駿馬,走在領頭的位置。
他麵色冷峻,沉聲吩咐道:“這次南下,路途艱險,一定要慎之再慎。”
追風恭敬地道:“王爺放心,逐月已經帶人去探路了。”
宇文訣微微頷首,神色凝重。
這次南下,所帶物資豐富,賑災銀,糧食,草藥布匹,數不勝數。
如果路上真的有不開眼的來搗亂……必然會耽誤大部隊的進程。
而且……薑寧隨隊出發,到時候也難以保證她的安全。
宇文訣神色複雜地往後麵的馬車裏看了一眼,眼底一片晦暗。
從雲水城回去之後,他和薑寧就要和離了。
如果他不能在這段時間讓薑寧回心轉意,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雲水城,官衙門。
宇文晉站在長廊下,望著還在淅淅瀝瀝的雨幕發愁。
連日大雨,河道已經灌滿,就連城裏的路上,都灌滿了水。
一個侍衛舉著油紙傘,淌過淹沒小腿的積水匆匆進來,手裏舉著一封信。
“殿下,京城的信送到了!”
晉王臉色一喜,往外走了兩步。
可怕那水髒濕了自己的鞋子,又退了回去。
“快,拿給本王看看!”
那侍衛袍褲濕淋淋地站在長廊下,腳下很快洇濕一片。
“殿下,城門那邊已經淹得更嚴重,車馬已經過不了了,這信是好不容易才送過來的。”
“知道了。”
晉王拆開信封,蹙眉往屋子裏走。
連日陰雨,就連屋子裏都滿是潮氣,空氣沉悶壓抑,桌椅牆麵上都滲著水珠。
晉王想坐,看著水淋淋的椅子,麵上嫌棄。
“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京城去!”
自從來了雲水城,他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每天一睜眼,都是許許多多的事壓過來,又死了多少多少人。
再加上永遠濕漉漉的一切,簡直要窒息死了。
侍衛訕笑一聲,用袖子擦幹了水汽,晉王才落座。
他期待地看著來信,臉色卻漸漸沉了下來。
最後,渾身怒火地把信往桌子上一拍。
侍衛膽戰心驚,小心地問:“殿下,這是怎麼了?”
晉王唇角掀起冷笑:“朝廷那邊又派人過來賑災了,這不是等於宣告天下,說本王無能嗎!”
侍衛神色複雜,訕訕地道:“王爺,災情嚴重,張欽差也有目共睹,這是天災,怎麼會是殿下無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