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布置得很快,她也不敢耽誤太久。

本以為最遲不過兩三日就應該有消息,結果,又是三天過去,老嬤嬤卻告訴她,失敗了!

等老嬤嬤道出理由後,江芸才明白過來。

以前鍾家的宅子就是尋常的有錢人家的布置,下人護院都不太多,多花點銀子想收買一兩個人並不困難,她以前也確實這樣做過,甚至還曾想給鍾文弈塞兩個有點手段的丫鬟,讓她們把人勾住,可惜到最後又後悔了,隻是安排了幾個釘子以備不時之需。

可自從上個月鍾家小公子出了事,鍾家內部似乎狠狠整頓了一番,不但鍾浩博院子裏伺候的下人和護院人數增加了一倍,安排過去的人還都是鍾文弈親自培養的親信,根本沒辦法收買。

一旦貿然想用銀子收買他們,結果可能就是打草驚蛇,讓鍾文弈和陶溪警覺起來,更嚴密的保護鍾浩博。

如今的鍾家宅子不說是銅牆鐵壁也差不多了。

她心裏的那點陰暗心思自然無法得逞。

不但無法得逞,老嬤嬤發現不能收買人,想幹脆雇幾個身手不錯的人溜進去時,那些人卻莫名地失去了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見錢眼開,拿著銀子不辦事直接跑路了。

江芸安定了兩日的內心不可避免地再次慌亂起來。

等到跟著鍾文弈夫妻三入煜王府,治療結束後,卻見陶溪被煜王妃單獨留下來不知說了什麼,回頭就用奇怪的表情和她說,下次過來的時候不用她跟過來了時,這種慌亂更是達到了頂峰。

江芸強忍著驚慌追問:“怎麼忽然不讓我過來了,我也是擔心博兒,而且這件事我多少有些責任,如果不能親眼看著博兒恢複過來,我於心不安。”

陶溪為難地說:“王妃說,他隻是看在白晴的份上才幫我們鍾家一把,但你並不是鍾家的人,王府……不好讓其他無關人士隨意出入,萬一出什麼意外就不好了。”

江芸麵色僵硬,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暗示她對王府心懷不軌嗎?

她的確是想過讓女兒和小世子相處一下為自己謀算,但借她天大的膽子她也不敢對煜王府生出什麼害人的心思來啊!

她甚至懷疑,其實王妃根本沒說這種話,是陶溪騙她的吧?或者是陶溪趁著自己不注意時,在王妃麵前給她上了眼藥?

想是這麼想,她卻不能質疑王妃的決定,隻能勉強地笑道:“既然這樣,那下次就你們倆帶著博兒去治療吧,我在家裏等著你們回來?”

陶溪眉頭擰了一下,不太喜歡江芸這種含糊不清的說法。

什麼叫在家裏等著他們回來?家是她和文弈,還有博兒的家,江芸分明是個外人,再親近,也沒有混為一談的道理。

隻是,陶溪到底還給江芸留了點麵子,沒有明說,隻是嗯了一聲就和她告辭,分別了。

期間,鍾文弈什麼都沒說,更沒有提任何反對意見。

先不說王妃的決定他一個上門來求助的人本就無從幹涉,便是江芸這兩次跟過來,包括之前多次到家裏來探望博兒,都是江芸自己的意思。

他其實是不太想見到她的,每次見到她都會想起來是因為她的疏忽大意才讓博兒遭了這麼大的難,就像她說的,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自己沒辦法完全不怪她。

或許,隻有等到博兒真的恢複過來,才能讓時間慢慢衝淡了他心底對江芸的怨恨。

江芸還不知道鍾文弈的想法,獨自上了薛家的馬車,車內沒了外人後,冷靜的表情才再也端不住,五官幾乎都扭曲在了一起,一種難以名狀的不安和恐懼浮上心頭,怎麼都揮之不去。

她不斷想著究竟是哪裏出了錯,卻怎麼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不斷安慰自己,是她想太多了,也許王妃就是單純的不想王府進出太多不相幹的人,又或者鍾文弈和陶溪覺得孩子快好了,想起來她的責任,有所遷怒。

隻要那件事不讓他們知道,大不了自己日後就多做一些補償,反正,孩子不是好好的被找回來了嗎?

他們這麼多年的感情,難道還真能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就出問題嗎?

江芸心底隱隱覺得自己想得太美了,卻又選擇性地忽略了過去,因為隻有這樣,自己才不會因為恐懼和擔憂先把自己逼瘋了。

等待的時間非常煎熬。

第三次治療之前的三日,江芸幾乎是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等到了日子,就迫不及待地出門前往鍾家。

她必須第一時間知道鍾浩博的治療結果!

同一時間。

鍾家一家三口正在王府,鍾浩博準備接受最後一次的針灸治療。

這一次,鍾文弈夫妻都看得出,王妃比之前兩次更加認真,小世子更是用自己的小肉手用力抓住他們兒子的手,麵含期待和鼓勵,似乎是想給兒子更多的力量,讓夫妻二人看得內心更加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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