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抓到刺客!?廢物!一群廢物!”曼陀羅王一隻手按著肩膀,憤怒地抓起桌案上的硯台狠狠甩向跪在殿內的王宮護衛隊長。
護衛隊長不敢避開,硯台正好磕在他的額頭上,血色瞬間順著臉頰流入眼中,將半邊臉都染紅了。
護衛隊長卻不敢喊一聲疼,隻是跪著賠罪,“是臣辦事不利,請王息怒,保重身體。”
“人沒抓到,說什麼息怒!沒用的東西!”曼陀羅王略喘了口氣,在旁邊大總管的勸慰下才稍微緩了緩,卻還是因為方才過大的動作牽動了傷口而擰緊了眉頭。
不久前,王宮裏出現了一批刺客,這些人身手極高,他的肩膀上不幸被刺中了一劍。
雖然當時攻擊他的人被他重傷,但其他人卻還是跑了。
重傷的那個不等他們審問就自盡而亡,根本來不及問出幕後主使者。
是曼陀羅國內某個對王室懷有惡意的組織?或是幾個王子當中哪個心大了,想謀朝篡位把他這個父王先拉下水?還是……大殷?
曼陀羅王眯著眼扭頭看向站在一邊的幾個兒子,最終目光落在三王子迦羅身上。
“還沒有找到姬無天的蹤跡?”曼陀羅王麵色不快地皺著眉看向單膝跪在殿下的三兒子迦羅。
迦羅感覺到頭頂上方處他的父王給他帶來的巨大壓力,額頭上也滲出幾滴冷汗來。
哪怕他麵對迦納或者其他幾個手段不怎麼樣的王子時會很有優勢,能輕易壓製住他們,可麵對他父王這座大山,卻仍然顯得太嫩。
他太清楚自己的父王麵對辦事不利的兒子們的不留情麵了,哪怕這個對象是一直以來都頗為受重視的自己也一樣。
迦羅忙道:“這段時間兒臣抓了不少大殷的人,其中除了一些商人外不乏大殷派來探聽曼陀羅消息的細作。可是,經過審問後,這些細作卻沒有一個人供得出姬無天的所在,他們甚至根本不知道姬無天來到了曼陀羅。”
曼陀羅王一臉高深莫測地看他,“所以?你想說什麼?”
迦羅不經意地看向旁邊神色不變的迦蘭,“兒臣在想,是不是四弟弄錯了消息,姬無天根本沒來,我們不過是白折騰大半個月罷了。”
曼陀羅王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迦蘭,眼神中的威懾有若實質地泄露而出,“迦蘭,你可有什麼想解釋的?”
迦蘭鎮定地說:“兒臣的消息絕對不會錯,姬無天一定就在都城沒離開,隻是三王兄……”
人就在都城,而都城就那麼大,找了半個月都沒找到人,自己無能就別推卸責任想賴到別人頭上。
迦羅怒道:“你說姬無天在都城隻是片麵之詞,你有什麼證據證明?”
迦蘭詫異地看他,“三王兄的意思是,承認自己無能,要將此事交給我處理嗎?說不定這次宮裏的刺客就是姬無天派過來的,為的就是示威,甚至是嘲諷我們王室,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他,還害得父王受傷。如果把此事交給我,我自然會盡快把人找出來抓到,為父王討回這筆賬。”
迦羅嘲諷道:“大話誰不會說。”
迦羅對曼陀羅王說道:“父王,本來我們正在和大殷談和談的事,如果姬無天在都城的消息是假的,我們這樣搜查半月的舉動一定已經被大殷獲知,他們肯定會懷疑我們的意圖,和談之後裏應外合對付大殷的計謀怕是也要落空了,也不知道迦蘭是揣的什麼心思,這樣害自己的國家。”
迦羅就差沒指著迦蘭的鼻子懷疑他是和大殷串謀,對付自己的母國了。
迦蘭心說,難得你竟然真的想到了點子上啊。
想歸想,明麵上,迦蘭卻隻是淡淡地看了迦羅一眼,一點要和他爭口舌之利的意思都沒有,這樣的態度在曼陀羅王看來自然顯得更加沉著冷靜,且很有把握。
盡管如此,曼陀羅王還是沉聲說:“迦蘭,你可有話要說?”
迦蘭歎了口氣,“有些話,兒臣本來是不想說的,不過三王兄自己找不到人就要怪到兒臣頭上,兒臣不願意替人背黑鍋,就隻能說出來了。”
曼陀羅王一抬下巴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他倒是想看看這個兒子想做什麼。
迦羅一直都知道迦蘭不像其他兄弟那麼好對付,心機深沉得很,見狀不禁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準備不管他如何辯解都要第一時間懟回去,不給他任何翻身的機會。
迦蘭讓人將提前準備好的一堆賬目,書信以及其他證物全部呈上來送到了曼陀羅王麵前。
曼陀羅王拿起其中的一些翻了翻,眸色一沉,“這些是……”
迦蘭在迦羅緊張的目光注視下不緊不慢地說:“這些都是這半月來三王兄帶著人從他抓到的大殷的人身上搜刮的諸多財物,還有斂財之後根據上供錢財多寡放走的一部分大殷的人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