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姐!」嚴子月嚇得立即扯起嗓子哭起來,「求求你了!我之前不懂事我跟你道歉你不要不管我啊我爸知道了會打死我的!我今後決不再給你添麻煩了你就當是最後幫我一次行嗎……」

程如墨聽著,想了想,說:「要我過來也不是不行,我問你一件事。」

「問問問!十件都可以!」

程如墨頓了頓,閉了閉眼,「你告訴我,你高三時候遇到的那事,是不是假的?」

那邊頓時不說話了,連哭聲也一併收了。

程如墨心裡也有數了,冷冷笑了一聲。

那邊嚴子月憋不住打了個哭嗝,狠狠抽了一下鼻子,邊哭邊說,「我當時手機沒電關機了,我也沒發現……後來……後來聽我室友說我爸媽正滿世界找我,我……我就……」

「所以這麼多年,你就瞞著我,利用我對你的愧疚感時不時來訛我?」程如墨抬高了聲音,「你是不是還暗地裡想我這人這麼傻|逼,是不是?」

那邊沒說話,隻有嗚咽的聲音。

「嚴子月,你自己說,你怎麼就變成這麼一個不招人疼的玩意兒……你愛跟著你媽跟著舅媽在背後嚼我舌根也就罷了,反正兩片嘴長你麼身上,我權當你們說的不是人話。可你自己說,我虧待你沒?我媽虧待你沒?你怎麼就他媽的這麼狼心狗肺!把我耍得團團轉,你覺得心裡特爽是吧?特別有成就感是吧?」

程如墨氣得不行,當下撂了電話將手機摔到一邊。她在黑暗裡坐了許久,忽低聲罵了一句,抄起手機起身朝外麵走去。

剛走到一樓,忽接到林苒的電話,「我估摸著你們也該散了,怎麼樣,情況如何?」

「我沒跟陸岐然在一起,這會兒要去派出所。」

「去派出所幹什麼?」

「接個白眼狼。」

「誰?……嚴子月?!她怎麼去派出所了?」

「她成天跟一堆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遲早的事。」

林苒沉吟片刻,「我這會兒正在外麵呢,離你住的地方也不遠,估計十五分鐘就到了,要不你等等我跟你一塊去?」

程如墨想了想,「行。」

掛了電話她就在梧桐樹下磚砌的花壇上坐下,看著對麵正摟摟抱抱跳著舞的大媽們。空氣一陣帶著塵土氣息的溽熱,間或又吹來一陣的涼風。對麵有個水果攤子,一個大爺正坐在那兒削著菠蘿。

程如墨忽然有些想吃,起身去買了一塊兒。正捏著棍子吃著,林苒的別克開過來了。

車子穩穩當當停下,程如墨趕緊幾口吃完,拿紙巾擦了擦手,拉開門坐上副駕駛。林苒也不廢話,掉了個頭往區派出所去了。

二十分鐘到達,派出所的人說明了一下情況,原來是嚴子月跟著一塊兒玩兒的那些人裡頭,有人私底下在賣不乾不淨的東西。大隊的人查到ktv,將一屋子人都帶回來了,正好嚴子月也在場。詢問之後確定嚴子月不知情,便隻讓她做了筆錄。程如墨到了之後,警|察將嚴子月教育了一番,讓程如墨簽字之後就放行了。

三人一起出了派出所大門,嚴子月這才完全止了哭。她本是花了濃妝,這會兒整個哭得花裡胡哨。林苒看不過去,抽了幾張紙巾地給她。

嚴子月啞聲說了句「謝謝」,接過來狠狠擤了一下鼻子。

程如墨瞥她一眼,冷聲說:「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今後你再也別來找我。」

嚴子月睜著通紅的眼睛看著她,即便平日裡如何囂張,這會兒也跟鬥敗的公雞一樣,再也不敢頂嘴。

程如墨便也不再理她,挽著林苒的手臂往停車的地方走去。走出去兩步,忽見車燈一閃,一輛寶馬正朝著這邊開過來。

車子停在她倆旁邊,車窗搖下來,齊簡堂從裡麵探出頭來,驚訝道:「你們怎麼在這兒?」

程如墨迅速看向嚴子月,「你還喊了幾個人?」

「我……我不是怕你不來嗎?」

齊簡堂也明白過來,啞然失笑。嚴子月瞅了程如墨一眼,忽挪到齊簡堂車子旁邊,低聲問他:「我餓了,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齊簡堂看向程如墨,程如墨沒有表態。齊簡堂笑了笑說:「既然都在這裡碰上了,要不找個地方咱們一起吃點宵夜吧?」

嚴子月上了齊簡堂的車,程如墨坐林苒的車,四人一起到江邊找了一家燒烤攤子。江水波光瀲灩,江邊十裏都是煙熏火燎,空氣裡全是各色食物的香氣。各家店前露天的場子上坐滿了人,人聲嘈雜,笑聲中間或夾雜幾句帶著濃濃本地方言味道的三字經。

「雞脆骨,骨肉相連,羊肉串兒,魷魚各來二十串,再來四個烤饅頭片,四瓶啤酒——你們還要不要什麼?」齊簡堂問。

林苒搖頭,「先吃著吧,不夠再點。」

坐了一會兒,林苒便問起程如墨今日同學聚會的情況。趁著燒烤還沒端上來的當口,程如墨便把白天發生的事大致說了一邊。

林苒聽得差點掀了桌子,「這白蘇還沒完沒了是吧!你跟陸岐然的事了她跟著操哪門子心!不趕緊將她自家喂的那狗看好了,要是他再這麼一劈腿,恐怕腿得折成三級殘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