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廷見過薑格幾次,她的穿著都格外低調,他還是第一次見她穿得這麼漂亮, 即使戴著口罩都掩蓋不住的明豔動人。
見章廷過來,季錚回頭衝他一笑, 叫了一聲:“章醫生。”
章廷也笑起來, 又看了一眼薑格,道:“我以為你們今天要去拍結婚照。”
他話音一落,男女對視一眼, 薑格眼中的清冷疏離被笑意代替,兩人都笑了笑。
對於美好的感情, 人們大都是祝福的, 章廷也祝福他們,所以隨著一起笑了起來。打開辦公室的門,讓他們進來了。
進門之後,各自就座, 和季錚閑聊了兩句後,章廷了解了季錚現在的訓練情況。他在射擊的時候,大部分時間已經不再模糊。可是這個狀態,仍然沒法上戰場。他需要最後那一點助力,把他徹底推出那段陰暗的回憶,克服他的心理障礙。
季錚想讓他最後再推他一把,再給他催眠一次,看他一年前的記憶中是否有薑格的影子。章廷自然樂意幫助,在季錚準備好後,他給他進行了催眠。
薑格不是第一次見季錚催眠,在男人陷入沉睡後,她的視線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章廷回到座位,看了一眼薑格,眼底難掩驚豔,笑著問道:“你今天怎麼穿了紅色?”
他們過會兒還要去部隊進行射擊訓練,薑格以前應該怕太過招搖,所以一直穿得很普通,沒想到今天穿得這麼豔麗。
薑格回神,看向章廷,道:“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穿的紅色,昨天我穿了絳紅的旗袍,他說回憶裏有我的影像閃過。所以我今天也穿了,看能不能刺激著他想起來。”
尋找失去的回憶,用這種相似場景的刺激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聽到這裏,章廷淡淡一笑,問道:“昨天他怎麼說?”
其實昨天在和季錚聊完以後,薑格就很累很困了,但這句話她卻像是刻在了腦子裏。她對章廷重複了一遍,道:“他說他沒有忘記我,隻是把我藏起來了。”
章廷點點頭,道:“任何失憶都不是偶然性的。在季錚心裏,他可能把你當成了最美好的存在。所以在他做出他自己都忍受不了的事情時,他不想讓記憶裏的你知道他是如此不堪的。他寧願忘記你。”
章廷這個推想是成立的,因為季錚克服心理障礙的路上,每一次進步都有薑格的參與。不管是在長街上射擊氣球,或者是在催眠中克服障礙,還有在射擊訓練場上打出的第一槍……甚至最近在訓練場上射擊訓練的進步,都是因為薑格。
她並不覺得他是不堪的,他心中認為她原諒了他,所以他的視線才不會模糊,他才能重新射擊出去。
“等他真正想起你時,他心中的美好戰勝了陰暗,就代表他真的克服了他的心理障礙,他就真的好了。”章廷說完,總結道:“你是治愈他的根本。”
關於七年前的那段回憶,她和季錚並沒有什麼親昵的舉動。一個出任務的特種兵,一個為了掙錢簽了生死合同的小模特,兩人簡單交流幾句,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季錚的話,季錚的聲音,季錚的背影在她的心裏待了七年。
那時候,她不知道她對季錚來說代表了什麼,不知道季錚是怎麼想她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或許那時候的季錚也是喜歡她的,和她一樣,把她藏在了心裏七年。他們兩人重逢後的相愛,並不是順其自然,而是延續了那一段彼此吸引的相遇。
那段關於那次行動的記憶,季錚已經在催眠中回憶了無數次。
他又回到了那片雨林,潮濕的空氣裏,帶著樹木和泥土混雜的味道。季錚熟悉這個味道,這個製毒販毒團夥,近幾年在東南亞逐漸興盛壯大。為了躲避政府的圍剿,他們經常更換根據點。而他們的每一個根據點,都是一次屠殺,把村子裏的人殺幹淨,隻留女人和小孩。那些小孩在毒販的教條下長大,被製成人形炸彈、殺手和販毒中間人,完全喪盡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