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帶著笑意,看著坐在他床邊的薑格。

他還是第一次見薑格哭,而且哇哇大哭跟個小女孩一樣。哭完以後,白皙的小臉上,眼睛和鼻頭都是紅的。身上的禮服皺巴巴的,還有他的血,看著有點像落魄小公主。

她已經哭完了,坐在那裏看著他胳膊上的繃帶。白宗昀抬了抬胳膊,她的桃花眼也隨著抬了抬,淺棕色的眼睛被眼淚洗刷幹淨,清澈透亮,帶著水光,讓人心動。

“哭完了?”白宗昀沒什麼筋骨一樣地靠著,將胳膊放好,在他說話的時候,薑格抬眼看了過來,白宗昀笑起來,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受傷了。”

她全然沒有理會他的調侃,眼圈紅紅的看著他。

“那混蛋長得跟你挺像的,還真是你爸啊?”白宗昀說著別的話,轉移著薑格對他傷口的注意,道:“公司開始說你爸去了國外,我那時候就不信。有這麼漂亮的女兒,大明星,有錢,他要真是貪財的人,他怎麼不回來找你要錢?”

胳膊還是疼的,想他太子爺從小爹媽疼爺奶愛,從小哪兒受過這麼大的傷。再加上薑格那父親還想傷害薑格……白宗昀眼底浮上一層陰鷙。

“他傷了我,我家肯定不會放過他。他是混蛋,我家比他還混蛋,律師團已經就位,他這輩子別想從監獄出來了。”

說完,白宗昀輕笑出聲,看向薑格,問道:“我把你爸關起來,你會生我氣嗎?”

薑格回答:“謝謝。”

女人的嗓音有些啞,還帶著鼻音,軟軟糯糯的。白宗昀心下一動,他收起自己的玩世不恭和輕佻,薑格安靜地坐在那裏,白宗昀身體湊近她,笑著說:“看,我說過會把命給你。薑格,你願意跟我在一起麼?”

男人湊過來時,帶來了一股清涼的藥味,薑格眸光一動,抬眼對上他的眼睛。白宗昀的眼底認真而篤定,薑格看著,也沉默著。

病房裏的溫情似乎隨著這死一般的沉默漸漸流逝掉了,薑格沒有回答,白宗昀臉上的笑容和肆意慢慢消失了。

喉結微動,白宗昀眸底的光芒收緊,他感受到了漫無邊際的挫敗。薑格是真的冥頑不靈,他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千年寒冰,他拿什麼都捂不熱。

“我都這樣了,你總不會還能拒絕得出口吧?”白宗昀冷笑著抬了抬胳膊,繃帶下是他為她受的傷。

薑格紋絲不動,她看著白宗昀,聲音不大不小。

“我欠你的歸欠你的,我會還。感情的事情和這件事情不能混為一談。”

“我管你是不是混為一談!”白宗昀情緒上來,說話間都是咬牙切齒地意味。他說完以後,盯著薑格毫無感情的眼底,心像是被烈火焚燒,他說:“我拚了命護下的你,你怎麼還?把你的命還給我?你現在還一個試試!”

病房裏開著冷氣,吹動了窗邊白色的窗簾。白宗昀情緒激動扯動了傷口,但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在他說完的那一刹那,身邊女人抬手拿了什麼東西,冰冷的物體反射著冷光,晃了他的眼睛一下,白宗昀心下一慌,手已經握住了薑格手裏的刀鋒。

薑格要拿水果刀插進她的心髒,白宗昀的心炸了。刀尖劃破手心,血水順著刀沿滴落在白色的床單上,白宗昀奪過刀扔到一旁。刀片落地發出一聲脆響,白宗昀狠厲地看著薑格,道:“薑格,你就想逼死我,你明知道我不會讓你死,我死我都不會讓你死。你這把刀是朝著我心上捅!”

白宗昀的心像是被紮爛了,他生平第一次感到絕望。

他的出身讓他從小到大無憂無慮,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也正是他的出身,讓他狂妄自大,放縱著自己的身體流連在別的女人那裏,想著玩兒夠了就回來找薑格,但一切都晚了。

他最想要的他得不到了。

白宗昀在絕望之餘,心底生出一絲後悔來。

薑格並不是冥頑不靈的千年寒冰,她可以被融化,他真誠待她做朋友,她也回報他以真誠。其實從兩人認識開始,白宗昀並沒有給過薑格什麼,他隻是給了她一點點他的真心。她的成長環境太黑暗,隻要給她點光芒她就會跟著他走。他認知她這麼多年,如果他一開始就放棄燈紅酒綠的浮華,一心待她,薑格會被他軟化,愛上他,和他在一起的。

但是現在一切都晚了,時光不可逆轉,而白宗昀的性格也絕對不允許他和薑格就這樣下去,沒有逆轉的雨滴。他白宗昀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不管用什麼方式。

在白宗昀和薑格去醫院的時候,李楠和小螃留下來解散生日會現場,蔡紀則跟著警車去了一趟警局。薑格今天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後台那麼多人,想攔也攔不住,薑格父親後台殺她的消息已經在網絡上翻了天。

蔡紀一邊聯係著公司的公關團隊,一邊跟在警車上,薑康從被抓起來時,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看著有四十多歲,皮膚很白,五官輪廓看得出挺像薑格,但人陰狠冷厲,性格影響長相,讓他看起來有些凶惡。

對於坐警車,薑康已經輕車熟路,還嬉皮笑臉地還問警察要煙抽。沒有要到煙,薑康咂咂嘴,有些不滿,戴著手銬的手往頭頂上一放,道:“警察同誌,我能問問我犯了什麼事兒嗎?我打自己的孩子,頂多算是家暴,不違法不犯罪。我也沒想到那個男的會冒出來啊,他自己往我刀口上撞,那我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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