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格來時沒帶什麼東西,走時也什麼都沒帶,梨花和玫瑰帶去黎城也沒什麼意思,就放在了老屋。季錚簡單慣了,臨走隻帶了一個旅行袋。
季錚把旅行袋放進後車座,關上車門後,上了駕駛座坐好了。薑格係了安全帶,她情緒沒什麼變化,側眸朝著青石巷裏看著。季錚發動車子後,薑格叫了季錚一聲。
“阿錚。”
季錚回頭看了她一眼,低聲一應。
“嗯。”
薑格回過頭來,她戴著季錚的漁夫帽,帽簷下一雙眼睛淡淡地看著他,道:“我的臥室裏沒有衣櫃。”
季錚微微一愣,薑格已經回過頭去了,他看著她的側臉,心中突然湧上一層莫名的感覺。他收回神,開動車子,道:“你下次來,我給你買。”
李楠和小螃他們下飛機時,季錚和薑格已經取了機票在候機廳等著了。這次不光李楠和小螃,蔡紀也一起跟著過來了。
薑格接下來有兩項工作是重中之重,尤其是黃映導演那部戲。大家都知道,薑格拍完黃映導演的新戲後身價會漲,所以也就有越來越多的通告過來預約,薑格的通告已經約到了明年。
蔡紀明顯心情不錯,他到了候機廳,看到薑格後,笑著道:“這兩天休息得不錯啊,氣色都好看了。”
薑格坐在光滑的椅子上,她穿著風衣,戴著半舊的漁夫帽,身形單薄鋒利。在他說完話後,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冷冰淡漠。她一直是這樣冷漠的,蔡紀已經習慣了。想到最近的工作,蔡紀欣喜之餘也歎了口氣,道:“你今年估計也就這兩天的休息了,接下來的大半年,你的時間是擠都擠不出來了。”
vip的候機廳裏隻有他們幾個人,在蔡紀說完話以後,坐在薑格身邊的男人也看向了他。蔡紀知道這人是薑格的保鏢,她對這保鏢很依賴,李楠說薑格現在情緒能控製下來,也多虧了這個保鏢。
保鏢氣質溫和,比薑格溫暖很多。兩人坐在一起,一個像海麵的寒冰,一個像和煦的照樣,一冷一熱,對比明顯。
對上保鏢的視線,蔡紀衝他一笑,後繼續對薑格道:“對了,你接了黃映導演的戲,又從米蘭回來,各家媒體都聯係我說會蹲點。我沒讓在南城蹲,怕他們知道你提前回來,讓他們在黎城機場等著了。過會兒小螃帶你去換身衣服,再化個妝,你就穿這樣,肯定是不能上鏡的。”
薑格坐在卡座內,安靜地聽著蔡紀安排著。聽了安排以後,她摘掉了漁夫帽,露出了沒有化妝的臉頰。她五官很好看,精致立體,睫毛很長,眼睛漂亮,唇色很美,不化妝也有不化妝得好看。
她在早上的時候,還在梨花樹下陪著他修剪梨樹的枝丫,而現在,她起身隨著小螃去了休息室,換衣服化妝。
或許是脫掉了他的衣服的緣故,薑格的背影重新變得淩厲起來,她隨著小螃離開,外麵飛機引擎起飛的聲音很大,季錚突然想起來他在車上時感受到的那股莫名的情緒是什麼。
這兩天,薑格和他在一起,她是獨屬於他的。而從現在這一刻,薑格仍然是和他在一起的,但她不是獨屬於他的了。
季錚望著休息室的方向,眸色漸沉。
一點的飛機準時起飛,下午三點半,飛機落地黎城機場。薑格換了一身衣服,風衣長裙,烈焰紅唇,冷豔逼人。
風刮起裙角,剛下飛機,她就感受到了黎城與南城截然不同的春天。
幹燥的,生冷的,像她接下來的生活一樣。
冷風剮蹭皮膚,鑽進骨髓,薑格裸在外麵的腿被吹得有些疼,她抬眼看向出口,接機口已經亂成了一片。媒體、粉絲、記者紛紛就位,她還沒出去,所有的攝影機位仿佛已經全部對準了她。
嘈雜的吵嚷聲,攝影機的按鍵聲,閃光燈閃爍聲此起彼伏,像是海邊的鹹濕的風浪撲向了她。
記憶漸漸蘇醒,薑格的心往下死死地墜著,最後,她的心墜裂開了。胸腔裏的心髒被灌入的冷風切割著,薑格停下了腳步。她猛一回身,一把抓住了站在她身後的季錚。
季錚就站在她的身後,他垂眸看著她,清黑的眼底浮著溫柔的薄光。薑格的心在跳著,這兩天的生活像美夢,現在被徹底撕裂了,可是她還不想醒。她抬頭死死地看著季錚,呼吸都變得沉重了起來。
薑格突然回身抓住了他,季錚停下了腳步。薑格的手指冰涼有力,把他手臂上的皮肉都抓了起來。季錚似乎沒感受到,他看著她淺棕色眸子下隱藏的那絲哀求,他握住了她的手。
“薑格,你想要什麼?”
外麵媒體還在等著,薑格突然不走了。旁邊的小螃和李楠都不太清楚怎麼了,蔡紀也有些莫名奇妙,他看著薑格緊繃的下頜線,問道:“薑格,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忘在家裏了?”
薑格情緒明顯繃了起來,蔡紀說著,他拿出手機,說:“我打電話問問薑桐。”
“薑桐”兩個字,像什麼尖銳的東西一下紮在了薑格的身上,她眼中翻滾的情緒瞬間炸開,理智回收,薑格的心脫離了她的身體,留在了那個種著梨花樹的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