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花豹一樣,漂亮的東西總是被人覬覦,保護好自己,嗯?”

他說完後,抬起了頭,將作戰手套套在修長的手指上,男人衝她一笑,道:“以後害怕的時候,不要老繃著臉,害怕就叫出來。”

說完,男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裏。

非洲大陸,漫天黃沙,那人一身軍裝,後背寬闊結實,雙腿筆直,在她心裏烙下了一個永遠不可能忘記的背影,給了她冰冷慘淡的人生裏一絲絲火苗般的溫暖。▂▂

薑格閉上了眼睛,說:“沒有。”

男人輕應了一聲,起身離開。他的氣息消失,床下的暗燈自動關閉,臥室內陷入黑暗,薑格伸手拿出花豹牙齒,睜開了眼。

睡不著。

薑格能感覺出她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了,沉重的工作讓她精神敏[gǎn],而被搶走的資源,又讓她精神焦慮。雙重精神重壓下,她入睡越來越困難,腦海中一片空白,清晰而清醒。

她腦海裏是沒有畫麵的,但是有聲音。好幾個聲音混雜在一起,像是執念一樣壓著她緊繃的神經末梢。

“去衣櫃藏起來,照顧好妹妹。”

“我打電話報的警,讓警察把他抓起來他就不打我了。”

“等我出來,我就殺了你。”

“你一個平麵模特,不脫怎麼上位?”

“去非洲和野生花豹拍照片,簽訂免責合同,也就是說,讓花豹傷了吃了跟我們無關。”

“醫生說桐桐必須馬上做手術,不然撐不過今年,格格,你救救你妹妹啊,她可是你唯一的親人了。”

“漂亮的東西總是被人覬覦,保護好自己。”

沒有一句話是為了薑格,隻有他說的那句。所以他在她心裏是特殊的,然而他不記得她了。他是個溫暖的人,她隻是他幫助過的千千萬萬個人中的一個。

忘了也正常。

一夜未眠,薑格醒來時腦神經都在抽痛。她掬水洗了把臉,鏡子裏,女人臉是白的,唇是白的,隻有一頭長發烏黑,像窗外黎明前的黑暗。

她的眉宇間又聚起了戾氣,擰著眉頭,薑格擦了把臉出了臥室。

今天七點去黎城的飛機,季錚讓李楠和小螃直接去機場,到時候他帶著薑格過去。有季錚和薑格住在一起後,李楠和小螃輕鬆了許多,兩個人對他都是感恩戴德。

季錚正在茶水間喝水,薑格從扶梯上下來時,他抬眼一看,眼睛裏微微有些驚訝,笑著說:“我剛準備叫你。”

不管睡著與否,平時薑格都是季錚叫了她才起。

自己主動起床的薑格,比被別人叫起來時,起床氣更為嚴重。她沒有化妝,五官立體清透,隻不過顏色極淡,一雙淺棕色的桃花眼內,眼神都是暗淡的。

倒了杯溫水,季錚遞給了薑格,薑格接過去,小小地喝了一口。水浸潤了唇,讓她的唇色變得豔麗了些,眼睛上也浮了一層水光。

隻喝了一口,薑格放下水杯,轉身就走。

“薑格。”季錚叫了她一聲。

薑格回頭,季錚看著她一笑,道:“吃點東西吧。”

季錚手上拿了一半三明治,用白紙包著,三明治被切開,切口處顏色豔麗飽滿,流心的蛋黃,清爽的生菜,還有紅色的西紅柿,很清淡的樣子。

但三明治用麵包做的,有碳水化合物,她不能吃。

薑格精神不濟,也沒什麼胃口,她搖搖頭,轉過身準備離開。女人的身影單薄瘦削,搖搖晃晃,像是走幾步路就倒。

季錚盯著她的後背,說:“我給你做的。”

薑格身體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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