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還不是巴巴的追來了,你現在便可離去。”
男人沈默不語,隻是靜靜的與她對視著。
眼前女子的身形,已有了些許的搖晃,就在她體力透支朝前傾倒的一瞬,他以最快的速度閃至了她身前,伸出手臂穩穩的扶住了她。
他雙手觸及到的,竟是一片冷涼。心臟猛的一收縮,他用力一拉,將女子擁入了懷中,雙臂忽的收緊了些許。
連澈並不想在此多做停留,他將懷中女子橫抱而起,提氣一個縱躍,施展著輕功朝客棧的方向而去。
雨仍舊下著,一點一滴的傾落在柳璃身上,倚在男人懷中,她並未掙紮。此刻,她隻想好好的休息一番。
將腦袋靠在男人寬厚的胸膛,她聽到了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此情,此景。一抹熟悉的感覺。
曾在何處?
“混蛋,你沒有資格決定我的去留,我們不應該有任何交集。”柳璃懨懨的微垂著眼眸,徑自喃喃道。
“你我註定,要糾纏一輩子。”男人淡然似水卻如誓言般篤定的嗓音緩緩從她上方透來。
片刻後,連澈已抱著她回到了客棧門口。剛踏入客棧,二人前方便響起了一道輕柔的嗓音,“瑾公子,是你?”
柳璃略顯吃力的張開酸澀的眼眸,看向了聲音的主人。一襲素淡的白衣輕著她身,溫溫雅雅,卻仍是掩不住她如花容顏的耀眼。
竟是關姑娘,她怎會也來了此處?莫不是也要去花榕,難道顏銘也來了嗎?
連澈瞥了關陌妍一眼,微微頷首算作回應,隨即便抱著柳璃徑自朝二樓的廂房踏去。
見有新的客人來投宿,掌櫃忙笑嘻嘻的朝關陌妍迎了上去,熱情的招呼著。可眼前的女子並未理會他,目光依然追隨著方才進來的兩個頗為狼狽的人。
掌櫃看了眼連澈離去的背影,朝一旁的小二徑自開口道:“這兩兄妹如今又是在鬧哪出?”
聽得掌櫃的話語,關陌妍微微一驚,她略顯詫異的問道:“他們兩個是兄妹?”
見這名容顏傾城的女子正在與自己說話,掌櫃忙掐媚的湊了上來,“可不是嗎,他們一行人也是今日才來小店投宿的,姑娘也要投宿嗎?”
“一間上房,有勞掌櫃了。”關陌妍點了點頭,輕輕一笑。
連澈一路抱著柳璃行至了廂房前,擡腳便踹開了雕花木門。踏入廂房,他抱著懷中女子轉入了一塊屏風後。
裏麵竟已點起了清幽繚繞的熏香,而精致的香爐旁,是一隻雕花木桶。桶內的暖霧正盈盈而升,而微波輕漾的水麵上,則是飄散著艷紅如火的花瓣。
心中莫名的生了一抹慌亂,柳璃開始在男人懷中掙紮起來,連澈卻並不理會她,隻是幾步跨至了木桶旁,毫無征兆的將懷中女子丟入了木桶中。
頃刻間,水花四散飛濺,地麵上已被潮濕了一大片。
轉過身,連澈徑自行至雕花木門前,拉開木門走了出去。
掙紮了幾番調整姿勢後,柳璃終是在木桶中安靜的坐定。咬了咬唇瓣,她在心中畫了無數個圈圈,將那男人惡狠狠的詛咒了一番。
暖熱的水,漸漸舒緩了她身子的冰冷,她隻覺方才路途中的疲憊已稍稍減去了幾分。不經意的轉過小臉,她瞧見了銅鏡中映照出的自己。
鏡中的女子,衣衫上滿是暈染的泥汙,發髻早已不成形狀,無力的耷拉著。而幾縷發絲更是杵在髻旁,胡亂的翹著。
肩頭的一襲發絲,則是淩亂不堪的貼合著她的脖頸,甚無美感可言。
想起方才在一樓遇見的關陌妍,柳璃自嘲一笑。不錯,她在胡思亂想什麽,就如她現在這副邋遢臟亂的模樣,任誰也不會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