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估摸要變天了,到馬車上去吧。”柳嬪撫了撫額際被風吹的略顯淩亂的發絲,輕聲開口。
清淺卻仍是低垂著眉眼,動了動唇,“陪我走走好嗎?”
柳嬪微嘆了口氣,應道:“嗯。”她忽然覺得身旁的女子甚為可憐。
一路緩緩的踱著步子,任風愈來愈狂烈的侵襲而來,卷著清淺的發絲與裙擺肆意翻飛,她卻仍是靜靜的凝著自己的腳尖,心中思緒萬千。
蘇相似乎在醞釀一個大陰謀,他知道嗎?虎符是調動軍隊之用,蘇相如此匆忙的想要取得,極有可能是連夜調動城外駐守的軍隊。
虎符是皇上與將帥各持一枚,隻有兩枚合在一起,方能調遣軍隊。倘若是這樣,那…
她忽然有了一個極度不詳的預感。清淺預料到了此事帶來的危機,心中不禁大慟。四周的風已卷起了砂石碎礫滾滾塵塵而至。
胸口猛的襲來一陣疼痛,清淺下意識的頓住了腳步。緊皺著眉,她死死的咬住唇瓣,小手輕輕捶打著胸口。
這段時日,她毒發的次數已是越來越頻繁,且持續的時間愈來愈久。
一陣甜腥瞬間竄上她喉嚨,她緊闔著唇,強行將翻滾而上暗湧咽了下去。身旁的柳嬪見她似乎有些不對勁,忙開口道:“我們還是回馬車上去吧。”
她一手扶上了身旁的女子,護著她朝馬車的停靠處行去。坐上馬車後,清淺微蜷著身子靠在馬車上,胸口的疼痛的仍在。
柳嬪一把拉過了她的手,指尖探上了她的脈息。靜默了片刻,她微微一驚,眸光轉向了身旁的女子,驚呼,“你竟有身孕了,他的?”她望著清淺的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清淺皺了皺,深吸了口氣,艱難的輕吐出幾個字,“請…幫我保守秘密。”
“你瘋了,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就不能要孩子。更何況…你還中了毒,這孩子會要了你的命!”柳嬪急急的開口道。
清淺闔了闔眸子,氣息微弱的反問,“拿到了虎符,便可換到解藥,不是嗎?”她微垂了眼眸,緩緩將自己的手從她指間抽離。
看著眼前這個如此執拗的女子,柳嬪心中竟生了一絲憐憫之情。她再次執起了清淺的手,將自己的內力緩緩朝這女子體內註入了些許。
片刻後,清淺隻覺自己胸口的疼痛緩解了些許,她緩緩側過臉,略顯驚異的望向了柳嬪。
柳嬪唇角輕凝了幾分,緩緩開口,“我並不能幫你解毒。這解藥,天底之下,隻有蘇相有。我能幫你的,僅僅隻是緩解你的毒發時間。你必須速速拿虎符去換解藥。”
馬車一路緩緩行進著,約莫半個時辰後,再次到達了城門處。下了馬車,此時應當是侍衛換班的時辰,門口依然隻有兩個人在守衛。
柳嬪輕輕吹了一聲類似於口哨的聲響,侍衛便將城門打了開來。二人一路照著來時的路,回到了宮中。*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在假山處分別之時,柳嬪小聲道:“兩日後的酉時,你取得虎符便去城門處,我在那裏等你。”
清淺點了點頭,待柳嬪走後,她擡頭看了看映著淺淡之藍的天幕,估摸在過片刻,天就該亮了。她需去準備一些茶點,該是休息不了了。她回到自己的廂房,換了一身幹凈衣裳,便直接去到了茶坊。
看著竈爐上的茶水,清淺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微微皺起了眉,名冊已交給了蘇相。幸好在自己破解之時,抄錄了一份。可這連澈的虎符,究竟會放在什麽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