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劍是他在昏迷中,替他清理傷口時,從他腰間取下的。

她眼珠轉了轉,狡黠一笑,拿著軟劍走了出去。

直到傍晚時分。

清淺才抱著一包東西姍姍而歸。

連澈似乎已睡去。

放下東西,她將火生了起來。

雖然火褶子已被浸濕不能再用了,還好她知道,幹絨類的東西易燃。

她在叢林中尋了好久才尋到棕櫚樹。

挖撥了一堆,她全帶了回來。

將火推上支起幾根木枝,她搭起了一個簡易的烤架。

周圍漸漸暖熱,連澈張開了眸子,目光落向那個一直在不停忙碌的女子。

清淺掀開了用樹葉包裹的那堆東西。

連澈眸光一頓,是魚。

隻是,那魚已被殺好洗凈。

而破開魚肚的那道痕跡,分明是利器所至。

一劃到底,毫無偏差。

她身上該是沒有這類東西的。

那麽。

連澈神色微微一僵,目光下意識的朝自己腰間探去。

“……”

軟劍不翼而飛。

再看看身側,幾片樹葉下,似乎隱著一把沾染了點點腥檀氣息的劍。

雖然隻露出了一點點劍柄,但他一看便知。

敢情這女人真是用他隨身佩戴的寒鐵軟劍破魚…

連澈微揚了鳳眸,卻未開口說什麽。

隻是淡淡的凝向了那個張羅著烤魚的女子。

待二人吃好,天已入夜。

清淺將石洞內收拾幹凈,便隔著火堆,在連澈對麵合衣而臥。

叢林的夜似乎格外深,那天幕已染上墨色,分外濃重。

而空氣中,還彌散著淡淡的秋露薄煙。

隻是那星光,卻是比帝都看到的更加明媚璀璨。

偶爾,還能聽到飛鳥與小獸的鳴喚。

悠然愜意的夜。

隔著火光,清淺將臉緩緩轉向對麵輕閉著雙眼的連澈。

“你睡了麽?”

“嗯?”連澈並未睜眼,卻仍是淡淡的應著。

“你吃的夠麽?要吃野果麽?”

“酸,我不愛那個味道。”

第一次,他向清淺說起自己的喜好,也開始向她解釋。

她出去後,他有去嘗那個野果。

但味道,他確是不喜。

前方的火堆,靜靜的燃著。

有微微幾縷青煙,輕撩至上方,緩緩傾散。

“接下來,你如何打算的?”清淺瞥了眼一直假寐的男人,開口打破了沈默。

連澈心中已有計較,卻並未開口應她。

清淺緩緩坐了起身,拿起木枝將火堆挑了挑,又添了一些枯枝。

見男人沈默不語,她徑自開口道:“不知他們那邊情況如何了,我們需盡快與之匯合。這裏很隱蔽,不知那些黑衣人會不會搜來。”

清淺輕輕瞥了眼對麵的男人,眸光斂了些許。

他仍是輕寐著,神色淡然。

那群人知道他是皇帝,卻還弒君。

能調動如此多的死士,此人的身份定是極為不簡單。

連澈想起近來發生的種種,心中冷笑,他們還真是費心。

清淺隨手拾起身旁的一截枯枝,朝那火光中仍去,上麵似乎沾染了些許樹脂,頓時便有劈啪聲從火堆中傳來。

連澈張開眼眸,微側了頭,將目光移向了火堆。

眸光越過熾烈燃燒的火堆,那女子清絕的容顏被映成了暖暖的橘色。就連那眼眸中的光耀,竟也是輕漾灼眼的。

輕垂而落的發絲,教盈盈跳躍的火光,倒映出淡金色的流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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