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在空氣中崩散,戴蒙慢慢地鬆開手,自己施展的言語魔法終於成功了,艾維斯看清了少年臉上的表情,心中略帶歉意。艾維斯抓了抓頭發,看了四周一眼,此時天色逐漸變暗,又一場大雨即將來臨,騎士心中一橫,幹脆開了口說了實話。
“我發誓,不用言語魔法發誓,因為我是一個希文。第一,女王這個時候是不會對周思澤動手的,因為這種事情根本就還沒有到她出手的時候。派翠克他,他心思也沒有放在你們身上,克裏斯多你就不要指望了,小姑娘對這些事情很是反感……”
戴蒙注視著艾維斯,扯了一大段後終於沒了話,他躲避著戴蒙的眼睛:“你知道月色酒館嗎?”
‘每晚八點,月色酒館永遠等著您的到來。’
“我知道。”
戴蒙突然記起了入學那一天的那一張紙條,他回過頭環視這一個被所有魔法學徒認為是天堂的地方。縱使這裏四季如春,鮮花綻放,但這裏和那裏並沒有任何區別,他從盧德斯因學習而來,但是其他人卻不這麼認為。
就像來到了一個更大的康普頓莊園。
這個年僅十七歲的少年突然領悟了一個真理,隻是這個真理來的太快,時間又太過於緊促。戴蒙握緊了手中的魔杖,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艾維斯,做出了決定:
“帶我去。”
“派翠克會殺了我的,真的……”
“我知道那幾個家夥是變態,我也知道他們無所顧忌會對任何人出手,我也知道大皇子是女王身前的紅人,我知道,我知道!”戴蒙抓住艾維斯的衣領,吼出了聲,騎士盯著那個少年,對方眼底滿是不甘和悔恨:“但是,但是是我把周思澤暴露在他們麵前的。”
艾維斯看著身前的少年沒有多問:“那好,那好,那我們速度就要快一點了,戴蒙子爵。”
在怡萊民間的流言中,怡萊的女王並沒有因為自己的長子貌似自己第一任丈夫就冷落了他。相反,女王在皇子成年之前就給了他眾多的權力,其中包括整個怡萊皇城商品的稅款,甚至還有怡萊皇都對外海港的貿易都交給了大皇子一派來打理。
艾維斯在前方帶路,小聲地示意著戴蒙這幾片繁華區域到底是屬於誰的地盤的。戴蒙握緊韁繩,手裏的符文一直沒有再亮起過,他眼神放空,艾維斯小聲地提醒了他幾句。
“喂,就要到了你在想什麼啊,”艾維斯緊張地看著四周,祈求著不要被派翠克的人發現自己來了這裏。他嘶嘶兩下,戴蒙張開手掌,那些崩解的符文就像黑色的傷疤一樣在對方掌心閃爍著,艾維斯看不見魔法的顏色,隨便開了口。
“沒事的,沒事的,你往好一點想……商品要是弄壞了的話,不就賣不出好價錢了嗎?”開口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的艾維斯簡直想掐死剛剛的自己,他轉過身不再發話,天色越發陰沉,磅礴大雨即將到來。
其實很多人都提醒過自己,甚至包括北方持劍堂。
要是周思澤真的不會任何魔法,什麼都不知道的話,自己該怎麼辦?
戴蒙手指用力握緊韁繩,那些崩解的符文就像自己那些憤怒,當一切都冷靜下來,當自己有時間回頭看一眼當初那個自大而又傲慢地自己的時候,戴蒙都想問自己一句,怎麼辦?
年少輕狂,一半的原因是因為那個時候我們總是認為自己是對的,從來不用考慮後果,還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們從來不考慮後果,所以任何事情都敢肆無忌憚地去做。從未想過那些說出口的話,也是沉甸甸地一份,對未來的契約。
他們倆在進入巷子前下了馬,步行走入這片區域,戴蒙放眼望去,就連街邊站著的流鶯的姿色似乎都高於其他地方。不少人看著艾維斯身後的那個金發碧眼的少年,消息從各個渠道傳了出去,大家目送他們走進了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