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個漆黑的過道裏,他記得自己仔細查看那幅巨大油畫的時候的心情。這個黑發指路者深吸一口氣,皺著眉頭閉著眼,靜下心來回想自己上一次離開之前到底幹了什麼,他從實驗室出來,然後……
記憶裏的步伐走到了三樓的轉角,那幅畫仿佛就在眼前。巨大的橡木椅,缺少了布局感的畫像,溫柔的男人,看不清的字跡。那幾個被他念出來過的字符在微弱的光線下散發著光芒,它巧妙地躲藏在油畫下方……
不,那不是被隱藏在油畫下方,而那本就不應該是普通人能夠看見的……
房門發出一聲巨大地響動,周思澤馬上轉過身,莉莉一臉緊張地收回放在門把手上的手。房門緩緩地被人推開,那個如同歌唱中走出來的少年就站在那裏。
‘金色的頭發,碧綠的眼睛,天才的頭腦還有讓人難以磨滅的身姿。’
周思澤注視著戴蒙,手指抓住窗欄,越握越緊。那幅油畫在等待,等待有能夠看見魔法光芒的人開揭開這個謎底。這個答案應該不是給自己的,它應該留給那個家族最後的繼承人。
如果周思澤沒有記錯,那一行字寫的應該是:
羅莎琳德·沃爾布加。
“你們唱完了嗎?”戴蒙突然開口。
周思澤張了張嘴,一下子不知道怎麼搭話了。莉莉哼了一聲提著裙擺走向大門,昂著頭瞪了戴蒙一小會兒,他們倆無聲地對視了許久,然後莉莉提著裙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周思澤舔了舔有點幹澀的嘴唇,看了一眼淩亂無比的房間一眼,猶豫萬分道。
“我,我剛有件事想要和你說。”
“剛好我也有件事要和你說。”
“那你先。”周思澤還不知道怎麼開口,他咬著下嘴唇想著戴蒙到底現在能不能看到魔法的光澤。按照那些騎士的說法,能夠看見魔法光澤的人少之又少,不知道戴蒙到底屬不屬於那一類。
“等我們到了怡萊了以後,剛剛那首歌裏的內容你一個字也不能和其他人提。”
“哎?哎!我知道。”
“雖然南方和北方是死對頭,北方持劍堂也擁有不亞於南方魔法學院的勢力,但是怡萊還是目前這片大陸最強大的國家。你不要記住這首歌裏的任何一句話,到了怡萊也不要和任何人說你聽過這首歌。”
“可要是,他們要是問你來自哪裏。”
“我來自盧德斯難道有異議嗎?”
戴蒙抱起了胳膊,麵無表情地看著周思澤:“我姓康普頓,出身於盧德斯,是盧德斯王國認可的子爵,我的父親是上一任的盧德斯王國的魔法首席,我是拿到了錄取通知書晚推遲一年入學的新生,其次就什麼都沒有了。”
“可是你,”周思澤張開嘴,戴蒙反問一句:“可是我怎麼?”
戴蒙側過頭,看著門外:“羅莎琳德有三任丈夫,數不清的風流韻事,她沿著怡萊的國土線在所有的鄰國接壤的地方設立了傳送陣,是第一個敢於撼動魔法與土地契約的王者,她的國土範圍中有著南方魔法學院,手下有無數願意為她賣命的勇士……最後,她已經有四個孩子了。”
“四個?”
“三男一女,已經很讓普通人羨慕了,對不對?”
此時天色欲暗,紫色的晚霞在天邊盤旋著無法消散,周思澤一時看不清戴蒙此刻臉上的表情是什麼。指路者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搓了搓了褲腿,抹去了手掌心裏的汗水,周思澤伸出手想要揉了揉戴蒙的頭,少年一臉嫌棄飛快地躲了過去。
“沒關係,就是一個女王而已,你要記得你在盧德斯還有一塊地等你去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