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電影看。文藝片令人瞌睡,爆米花片又沒什麼驚喜,喻冬最後選了《角鬥士》,津津有味地欣賞起男性的雄健肌肉來。
有滋有味地看到一半,門鎖響了,宋豐豐探頭探腦地走進來。
喻冬坐在客廳裏,隻開了一盞落地燈,電視上的光影晃動,照亮他的臉。
“你沒吃?”宋豐豐看著桌上蓋著的飯菜,“一直等我嗎?”
“等你吻我。”喻冬說。
宋豐豐連手裏的東西都沒放下,拎著大步走了過去,俯身親吻喻冬。
喻冬喜歡他身上未消退的寒冽氣息,他還摸到了宋豐豐頭發上一層濕乎乎的水珠。
“下雨了?”
“有一點。”宋豐豐和他擠在沙發上,親昵地蹭他的臉,“好想你啊。”
喻冬覺得他今晚怪怪的。
“拎回來什麼?”他看著宋豐豐手裏的袋子。
“蔡姨讓我拿回來的。”宋豐豐把一袋獼猴桃放在桌上,“她說你喜歡吃這個。”
喻冬吃驚了:“她怎麼知道?”
宋豐豐回憶了片刻:“因為我說過吧。”
想了一會兒,他臉色微微變了:“我以前好像跟我爸說過。”
喻冬看著他:“他今天跟你說話了嗎?”
“說了一句。”宋豐豐學著宋英雄講話的腔調,“又惹哭你老弟!”
喻冬心想,一句也好啊。今天一句,下次還會有第二第三句。所有的事情都是這樣,一點點一點點好起來的。
倆人在沙發上親了一會兒,喻冬讓宋豐豐趕快去洗澡洗頭。
他打算把飯菜加熱再吃,順便將獼猴桃洗洗。才剛把袋子裏的水果倒出來,裏頭順勢滾出一個用膠帶貼好的小紙袋。
喻冬拿起紙袋,發現這是一家非常有名的珠寶行。
他一把抓緊了紙袋,心頭怦怦地跳。
應不應該裝作不知道?他捏得出來,裏頭是一個小盒子,裝戒指的那種,跟張敬之前給他們展示的一模一樣。
還未想好,身後突然伸過來一隻手,以極快的速度紙袋抓走了。
喻冬:“……”
宋豐豐把手背在身後,呆呆地站在廚房裏看他。
喻冬:“我……我看到了。”
宋豐豐:“先忘掉先忘掉。”
喻冬又無奈又好笑:“好,我已經忘了。”
他看到宋豐豐的耳朵紅了。
他的黑豐臉紅的時候是不容易被發現的,但是隻有耳朵那一處比臉的膚色稍淺,喻冬已經很熟悉——隻要看到那兩片耳朵泛起紅色,便立刻知道,宋豐豐已經整個人都羞澀了。
“我怎麼跟張敬一樣傻……”宋豐豐懊惱極了,他小心撕開膠帶,從裏麵拿出了一個黑色的戒盒。
喻冬站在水槽邊,未擰緊的龍頭一滴滴落下水珠,發出輕響。
這是廚房。他幾乎要頭暈目眩了,不知道是因為宋豐豐和戒指,還是這個不合時宜的廚房。
有誰會在廚房裏給人送戒指的?他看著宋豐豐,明明想笑,但是沒笑出來,倒是臉皮也悄悄紅了,手指緊張地搓來搓去。
宋豐豐結結巴巴:“我、我原本、原本不是想這樣的。我是想偷偷藏起來,然後等、等你睡著了……你明早一起床就能看到。”
喻冬:“哦。”
他連連點頭,甚至笑了:“好啊,很浪漫。”
宋豐豐也點頭:“對,比、比現在浪、浪漫……”
狠狠咽了一下唾沫,他突然單膝跪了下來。
局促和緊張讓他舉著戒盒的手都微微顫唞。
“喻冬,你……”他話說到一半,發現戒盒還緊閉著,連忙用手指弄開。
絲絨的墊麵上,有一枚白金指環。
喻冬的心一直亂跳,連呼吸都急促起來,但古怪的是,他居然還能分出一部分溫柔來安慰宋豐豐:“不要緊張,放輕鬆放輕鬆。”
宋豐豐被喻冬弄得笑了一下,很快又嚴肅起來。
他挺直了腰,把戒盒舉到喻冬麵前,神情又認真又專注。
“喻冬。”他這回終於不結巴了,“你願意以後和我一起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