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豐豐按著他肩膀,注視他的眼睛。他知道喻冬正在認真聽自己講話。
“喻冬,不要怕你的爸爸。”宋豐豐一字字說,“他拆不散我們的。誰都拆不散,隻要我和你始終在一起。”
喻冬先是愣愣點頭,隨後眼裏浮起微潤的濕意。他閉上眼睛,任宋豐豐把他抱在懷裏。
他已經長大了,見識了許多事情,心誌早跟十八、九歲的時候不一樣。
他所畏懼的所有的東西中,喻喬山是最關鍵的那一個。
他摧毀了喻冬曾經的生活,這種毀滅帶來的影響太大了,遠遠超出了喻冬的想象。父親是他生命中無法逃脫的陰影,死死籠罩著他所有的生活。縱然喻冬曾經短暫地擺脫過他的影響,然而在喻喬山施加的壓力降臨之時,他不由自主地就被壓製了。
喻唯英說得對,喻冬知道自己當時確實幼稚:他有時候過分小看了喻喬山的能力,有時候,卻又將他的威勢想得過分龐大。
宋豐豐很輕地拍著他的後腦勺,語氣帶著警告,但也很溫柔:“以後不能這樣了。你做決定之前都要和我商量,或者至少告訴我一聲。我不喜歡這樣子。我才不怕他呐,街上的人誰見到我不要喊一聲‘黑豐哥’的?嗯?”
喻冬連連點頭。
宋豐豐心想,喻冬其實是有變化的。以前很少見他會在自己麵前露出這麼乖的樣子。
他剛想完,喻冬說話了:“黑豐你變了不少。”
宋豐豐連忙放開他,緊張地問:“變了那裏?不好看了?”
“以前就沒好看過。”喻冬說。
宋豐豐從喉嚨深處冒出“嗯哼”一聲,捏著他下巴裝作凶狠地問:“靚仔,你說什麼?”
“你成熟了。”喻冬把他的手抓下來,“看來你的大學很鍛煉人。”
“你不知道吧,我在大學裏也是隊長。”
喻冬:“我知道。”
宋豐豐:“你怎麼知道?”
喻冬:“我有時候會去你們學校的網站看看,有足球隊的新聞。”
宋豐豐眯起了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喻冬。
直到看見喻冬的白淨臉皮上浮起羞惱的紅,他才“哈”地一聲笑出來。
把喻冬抱著親了幾口,宋豐豐跟他說起學校的事情。
這對他和喻冬來說都是很新鮮的一天。
他們見麵了,還這樣坦誠地談起了曾經的事情。暌違的三年讓他和喻冬都有所成長,這些歲月的留痕令他感慨,也令他慶幸。
他們就這樣在燈下說著話,親密無隙地度過了不眠的一夜。
喻冬和張敬謀劃的事情,他也全都告訴了宋豐豐。
從去年他與宋豐豐恢複聯係的時候開始,他和張敬完成了陷阱的製作工作。
喻喬山當年通過喻冬的母親從老教授那裏獲得的所有技術專利中,有兩項是指名委托給喻冬母親的。喻冬的母親離世之後,這兩項專利授權本該回到老教授手中。
但由於老教授和夫人已經先後病逝,這事情一時間沒人提起,喻喬山便也當做授權問題不存在似的,繼續使用了下去。
母親纏綿病榻的時候,喻冬聽她提起過授權的事情。當時母親也曾叮囑過喻喬山,讓在自己離開之後處理好授權的問題,喻喬山嘴上答應,但最終沒有任何行動。
但這些話,當時同樣守在病床裏的喻冬卻聽得一清二楚。
想要徹底擺脫喻喬山的想法越來越強烈,喻冬在高中時候就開始想方設法聯係教授的後人。教授夫妻無兒無女,喻冬隻是小時候見過兩位老人,對於老人的親戚則一個都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