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喻喬山打來的電話。
喻唯英接聽了,喻喬山是問他喻冬成績的。
“還行,跟之前差不多。”喻唯英看著喻冬,回答父親的問題。
他終於發現喻冬眼神裏的恐懼,雖然不多,但他發現了。這恐懼讓喻冬又變成了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年輕而懵懂,因此無畏無懼,過分天真。
“喂?”喻喬山在那頭稍稍不耐煩起來,“就這樣?喻冬那邊還有什麼別的事情嗎?”
喻冬死死盯著喻唯英。│思│兔│在│線│閱│讀│
“沒有。”喻唯英平靜地對手機說,“挺好的,老師說隻要一直保持,就沒有問題。”
電話掛斷了。
“不用多謝我,你還是盡快處理好吧。”喻唯英收好了手機,“不是幫你,隻是覺得你可憐。”
現在是四月,距離高考結束還有兩個月。日子是一天天數著過去的。
喻唯英離開了操場,經過宋豐豐身邊,走向停車的地方。他抖著手點燃了一支煙。煙癮越來越大了,他煩躁的時候必須使用尼古丁來讓自己冷靜。
男孩們推著車,沉默地離開了操場。
喻唯英看著喻冬和宋豐豐的背景,無聲地笑了幾聲。
他太理解了。人尚未成熟的時候,總有一段時間會把天真幼稚,解讀為勇敢。
一支煙抽到一半,喻唯英熄了,扔進垃圾筐裏。
可他不明白,自詡足夠成熟的人,為什麼也會有羨慕這種天真幼稚的時候。
和喻唯英到底爭執什麼,喻冬並沒有告訴宋豐豐。
他確實提心吊膽了半個月,但是喻唯英似乎真的沒有告訴喻喬山。他漸漸放鬆下來,很快被臨近高考的巨大壓力徹底拖走,無暇再關注這些事情。
到了五月份,高三的學生們開始進入了一種近似於修佛的境界。
“聽天由命吧。”
“隨便啦,看了也記不住了。”
“看實力,有時候也要看運氣。”
高一高二的學生選了一天晚自習,在教學樓上給高三唱起歌來打氣加油。鄭隨波聽得眼淚直流,哇哇抓著喻冬哭。喻冬對這樣的場麵無動於衷,不斷提醒他趕快離開自己,不然吳曈就要暴走了。
歌聲整齊,高三的學生和老師都在聽著,有人也高聲應和。
學校對高三學生的態度也是無限寬容。在校道旁邊發呆,在操場上亂走,隻要安全,沒有人在意。學委和女友的戀人關係早就被老師知道了,因為兩個學生很知分寸,而且成績非常好,老師們非但沒有阻撓,反而要求他倆高考之前絕對不能分手。
距離高考還有兩周,高三的學生開始流行折紙飛機,折好了就從樓上扔下去。副校長打著翻翹起來的傘從樓下走過,大家紛紛往他的傘裏扔飛機。有時候下雨,飛機就濕乎乎地黏在地上,保安一隻隻撿起來,放在紅色的塑料垃圾鏟裏。
喻冬總是覺得,高考來得太快了。
倒計時終於到了倒數第二天,學生開始收拾書本回家。
學校嚴禁撕書,有憋不住的學生趴在欄杆上學狼人一樣嗷嗷大叫:“解放啦!”
樓下有人回應他:“完蛋啦!”
班主任開了最後一次班會課,跟學生們在教室裏閑聊天,說自己的青春年代,說最喜歡的組合是水木年華,末了還給大家唱了首《一生有你》。因為大家都會唱,所以漸漸變成了合唱。喻冬呆坐在最後一排,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也開口哼了兩句。
“再見啦。”班主任說,“我會在考場外麵等大家。記得來找我拿準考證,千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