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冬:“……”
他張著嘴巴,半天沒反應過來。
“我打的衝到火車站,差一點就買不到票了,特別趕。”宋豐豐揉揉鼻子,心想那些貓啊,叫得實在太令人心煩了,“喻冬,今時今日你這種態度不行的。我是為了你才回來的。”
“……騙人!”喻冬又急又惱,臉上一陣陣發熱,“我什麼時候說過想你!”
宋豐豐愣了:“你說了,你說了才睡著的。”
喻冬:“我沒說!”
宋豐豐看喻冬急得要跳起來,突然覺得很好笑。他笑嘻嘻地探頭說:“我以後給你打電話一定記得錄音,免得你翻臉不認賬。”
逗喻冬太好玩了。宋豐豐樂顛顛地想,都臉紅了,卻還不肯承認。
“我怎麼可能說這樣的話!”喻冬一把扯下了帽子,一張白淨臉龐微微漲紅,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惱的。玉河橋上的燈光照亮了喻冬的頭發,那光亮是濕漉漉的,也是暖的。
宋豐豐:“那你不想我?”
喻冬:“當然不想。”
宋豐豐點點頭:“行吧。那換個說法。我想你,想回家,所以回來了,可以吧?”
喻冬:“……”
細雨似乎停了。他的臉一會兒涼,一會兒熱,和這天氣迥然不同。
“你上來嗎?”宋豐豐並不知道隨口的一句話會讓喻冬心情動搖,“我剛剛是爬上二樓才找到鑰匙的。”
喻冬又把帽子戴上了:“我……我回去了。”
“拜拜。”宋豐豐說。
但喻冬卻沒走。他站在原地,摸摸褲子,又摸摸外套口袋。
“……我沒拿鑰匙。”他尷尬地說。
宋豐豐一下又笑了。“你急什麼呢?就這樣跑來了。”他轉身下樓,給喻冬開門。
彼此彼此,喻冬在心裏回答他。
宋豐豐桌上和床上都很亂,喻冬早就習慣了,現在已經不會幫忙收拾,直接往上坐。
“有吃的嗎?”
宋豐豐於是翻出兩桶方便麵泡好了端上二樓。喻冬盤腿坐在他床上,翻看他枕邊的一本書。
“擦擦頭發吧。”宋豐豐把毛巾扔給他。
平時他有時候會順手幫喻冬擦腦袋,尤其是在喻冬給他改試卷劃重點的夜晚。不知為什麼,今天晚上宋豐豐突然不好意思起來,他不敢動手,隻將毛巾遠遠扔到喻冬頭上,蓋住了他腦袋。
喻冬懶懶地抬起頭,一把抓下毛巾:“怎麼又是紅燒牛肉味?我想吃辣一點的。”
他膚色白淨,在毛巾和衣服的陰影裏露出一段頸脖皮膚,對比分明。
宋豐豐瞥了一眼,慢吞吞收回目光,一聲不吭。
野貓還在橋底下叫,像嬰兒的哭聲,又像求而不得的懇切,一聲聲拉得很長。
兩人吃完了麵,又去洗臉刷牙。宋豐豐滿嘴泡沫,盯著鏡子下方的杯子和牙刷,臉上漸漸浮出驚奇神情。
喻冬家裏有他的毛巾牙刷,他家裏也有喻冬的毛巾牙刷。
他擺正了喻冬的牙刷,上麵還帶著水珠。宋豐豐的耳朵熱了,他惱怒地揉了幾下,看到鏡子裏的自己,神情很陌生。
我和張敬都沒這麼熟。他心想,這是不是有點奇怪?
回到房間裏,喻冬還是盤腿坐在床上看漫畫。
“好看嗎?”宋豐豐也爬上床,他很少見到喻冬這樣專注。
“還行吧。”喻冬說。
宋豐豐看了眼封麵,詫異地發現喻冬看來看去,都是《魔偶馬戲團》的第十本。
喻冬其實隻是低頭翻書,以免跟宋豐豐對上眼神。
這太尷尬了。心裏頭那些鬧哄哄的小人抓撓著他,大聲嚷嚷:他說想你!這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