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無事可做,幹脆起身走到陽台上發呆。
有兩隻貓從路邊經過,在路燈下打打鬧鬧,追著尾巴玩兒。
“不補行不行啊?”
喻冬沒聽清楚,從桌邊伸出腦袋:“什麼?”
宋豐豐靠在陽台上看著他:“你別去補課了,行不行?”■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沒錢。”喻冬認真回答,“不行。”
他發現宋豐豐看上去不太高興。
“你怎麼了?為什麼不高興?我補課補得很好,你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
貓喵喵叫起來,宋豐豐轉身趴在陽台上,心裏有些茫然。
喻冬在身後問他既然知道為什麼不高興。宋豐豐沒吭聲,心想這個我回答不上來。
第二天的定向長跑是很受歡迎的項目,大家都想到校外去溜達順便給參賽選手加油,但學校限製得很嚴,參賽隊員的班級隻能出兩個人。孫舞陽指定了一個女孩和班上的體育委員一起去,沒有張敬的份。
張敬鬱悶壞了,拉著喻冬絮絮叨叨。
但很快他就被別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他發現有人在賣喻冬的照片。
而且銷路很不錯。
宋豐豐參加完比賽之後也發現了班上有人從攝影協會的人手裏購買照片,不貴,一個小袋子,裏麵有不少人,包括喻冬。
張敬和宋豐豐碰頭之後,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了。兩人直接找上了教導主任,先扣攝影協會一個侵犯肖像權的帽子,又扣他們一個在校內買賣私人照片的帽子。教導主任看到宋豐豐帶來的照片,氣得不輕:裏麵還有他女兒參加跳高比賽時被拍下的照片。
攝影協會的幾個負責人和指導老師立刻被叫到了辦公室,狠狠訓了一頓不說,連帶家長也被叫過去了。
“至少也是個記過處分。”張敬說,“可以了。”
宋豐豐:“不可以。”
他摩拳擦掌,準備找機會揪著攝影協會會長揍一頓,再問問到底是誰拍的喻冬。
這件事後續有一個影響,就是包括喻冬在內的幾個高一新生聲名大噪,已經被買走的照片不斷在私底下被翻印流傳。宋豐豐見到就威脅別人交給他否則他就跟老師打小報告。他這種幾乎被所有學生厭惡的告密行為收效甚佳:不知不覺,自己居然已經收集了幾十張喻冬的照片,有一堆相同的,也有幾張不同的。
喻冬對於這一切完全不知情。他從校運會的第二天開始就給足球隊隊員們試補課。為了準備好晚上的課程,他整個白天都在“做事情”。
晚上他回家吃了一頓飯之後,正準備回學校,出門卻看到宋豐豐已經騎著車在玉河橋邊上等著自己了。
“我載你去,你別騎車了。”宋豐豐指指他額頭,“出汗怎麼辦?”
喻冬樂顛顛踩在他車子後頭,仍舊扶著宋豐豐的肩膀,大手一揮:“起駕!”
他很喜歡今晚上的工作,這是他第一次憑著自己的能力去掙錢,以後就有了脫離喻喬山的底氣。
宋豐豐也和他一樣,並沒有想得很遠很深。他們隻有十六七歲,一個才剛剛開始試圖成熟,但遠遠不足的年紀,隻要得到一點,便像是可以擁有整個世界。
“我也想自己掙錢。”宋豐豐一邊蹬車一邊說,“我爸說,我以前憑本事掙過不少的。”
喻冬好奇了:“怎麼掙的?”
“釣魷魚賣。”
喻冬哈哈大笑,彎了點腰,把下巴擱在宋豐豐腦袋頂上。
宋豐豐今天比昨天高興多了,喻冬不知道為什麼,也問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