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涉川。
他們不知說了什麼,樓涉川伸手撫了一把方隨的後腦勺,動作熟悉而親昵,隨後便一起上了樓涉川的車走了。
鍾升遠也曾聽說方隨是老板的關係戶,也聽說過這個關係戶是老板親自接送上下班的。
可是在他看來,樓涉川肯定也是極不耐煩這個關係戶的。
不然不會讓他做了清潔工又做前台。
他覺得,老板肯定隻是不好拂了方且的麵子,勉強忍受著這個一無是處的傻逼。
可是眼前的這一幕,卻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他。
事情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鍾升遠的慌亂無措無人理會。
方隨和樓涉川上了車,他歪著腦袋看樓涉川:“樓叔,會不會影響你上班啊。”
“不會。”樓涉川發動車子,“今天的行程都空出來了,可以陪你。”
方隨心裏美滋滋的,又露出得寸進尺的姿態:“那我是不是可以為所欲為。”
“基本上是。”樓涉川也慣著他,“你想做什麼?”
方隨一臉的矜持:“我想對你為所欲為。”
樓涉川:“……?”
☆、052 升華
看著樓涉川一言難盡的表情, 方隨一把抱住他的胳膊:“開玩笑的啦,不要那麼緊張。”
樓涉川無奈一笑:“我有時候會擔心,自己是不是不夠了解你。”
“這也很正常吧。”方隨對此倒是表現出無所謂的態度,“人有時候自己都未必能了解自己,了解另一個人哪有那麼容易。”
“你說的是。”樓涉川說道,踩下了油門,車子緩緩駛上主幹道。
但是如果可以, 我還是希望自己能夠知道你心裏真正的想法。
能夠為你完成,你真正想做的事情。
“不過……”方隨嘻嘻一笑,“叔你要是想了解我也很容易啊, 你直接問我就行了。”
“那你會說實話嗎?”樓涉川反問他。
“什麼話!”方隨不滿道,“咱親叔侄,我還能不對你掏心掏肺嘛。”
樓涉川沒有應話,他隻看著前路, 無人知曉他內心的想法。
“將軍,你年紀也不小了, 可有過成家的想法?”
“國事未平,何以言家?”
“國家國家,國也是家,將軍也是民, 為何不能言家?”
“我既穿了這身戰袍,拿了這枚虎符,自然當以天下為先,天下未平, 豈敢想自身。”
“我卻想過。”
那一刻,副將究竟在想什麼,他已無從知曉。
他隻記得自己說道:“方漸,等國事初定,天下大平,我便準你,卸甲歸家。”
副將卻道:“我一出生,就是亂世,我方記事,已沒了家園,我這一生,顛沛流離,隨軍作戰、深入敵營,從未有過片刻的休憩。”
“我長到二十歲,卻從未知曉,我這半生為之奮戰,為之守護的,萬民之國,萬民之家,是什麼樣子的……”
他轉頭看著自己,那眼睛黑漆漆的:“將軍,你要我卸甲歸家,可我又哪來的家?”
自己看著那雙眼睛,鄭重說道:“方漸,若天下大定,何處不可為家……”
“那是將軍的家,不是我的。”副將說道。
他看著遠處,黑色的眼中不再有星光,也不再有希望。
“如果人有來生,我希望我能生在太平盛世,一世無憂。”
直至這一刻,樓涉川才恍然驚覺。
千年來,自己從未真正了解過副將的想法。
青年副將的戰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自己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好,如果人有來生,我願與你共同生於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