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李大牛滿足的坐在長條凳上。一隻腳放在凳子上,袖口被挽了起來,拿著一根青竹削製而成的牙簽正剔著牙,眼睛盯著過往的行人。雖然穿著一件淺藍色的文人袍子,但看上去不倫不類的,被哪個老夫子瞧見,指不定要被罵一句有辱斯文了。
“呸。”
李大牛放下牙簽,銀子一把拍到桌子上
“老板,再來幾碗。”
“好咧,客觀稍等。”
“還有,你們幾個小鬼,慢點兒吃,別撐著了,想吃的話,你大牛哥天天帶你們來。”
看著眼前狼吞虎咽的幾個小鬼,大牛突然有點兒想丫丫了。也不知道那個老尼姑對丫丫好不好?
丫丫是大牛在路邊的死人堆裏刨出來的。那年天下大旱,出現了饑荒,屍橫遍野。緊挨著青雲山脈的青山鎮靠山吃山,情況還算好,因此引來了許多逃荒之人瘋湧到青雲山脈,挖野菜捉野獸找山泉,倒也活下來不少的人。而更多的人堅持不住,倒在了中途。那一年到青雲山的路邊見不著一根草和一棵完整的樹,全是累累屍骨。
李大牛那年7歲,跟著父母向著青雲山脈遷徙而來。父母都死在了途中,而李大牛卻頑強地活了下來。路上聽見了屍堆裏丫丫的哭聲,不顧村裏人的勸誡,硬是把丫丫刨了出來,帶到了青雲山脈中。
誰都不相信7歲的李大牛能帶著個1歲大的嬰兒活下來,結果兩個孩子艱難的活了下來,李大牛還長得非常壯。而那些嘲笑李大牛的人基本上都餓死了。
直到前幾年,他們碰見了一個雲遊到青山鎮的尼姑,說是要帶丫丫回什麼寺廟,不愁吃不愁穿的。加上丫丫居然也對那個尼姑十分喜歡,李大牛雖然舍不得,但也讓丫丫跟著尼姑走了。淚光閃閃的丫丫說等幾年就回來看他。
看著大頭他們幾個,李大牛心裏歎了口氣,其實他也隻是個孩子,隻是長得高大威猛一些,看起來不像個孩子罷了。卻是帶著丫丫和這幫後來收留的孤兒過了這麼多年,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看來要努力了啊!”李大牛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一巴掌拍在大頭的後腦勺上,“吃麵都不專心,看什麼啊?”
“怎麼又打我?”大頭縮了縮腦袋,埋頭便使勁兒吃了起來,“大牛哥,對麵走來的那個人,長的好好看啊。”
李大牛回頭,隻見一偏偏美少男正搖著折扇朝著這邊走來,白白淨淨的臉蛋,一襲雪白長衫,腰掛紫金琉球帶。四處張望著,指指點點的,說不出的風流倜儻,不時和身邊矮了半個頭的漂亮丫鬟說上幾句。
李大牛低頭看了看自己,二不掛五的樣子,心裏估摸著自己怎麼也打扮不出人家那副摸樣,不由心酸牙癢的。
“都趕緊吃,那小子有啥好看的。”李大牛信誓旦旦地說道,“相信我,一看就知道那小子是個專門騙小姑娘的家夥,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大牛哥,你去哪兒?”幾個孩子見李大牛站了起來,都急忙說道,“我們還沒吃完呢。”
“你們吃,我過去揭穿那個小子的真麵目。”李大牛咬著牙說道:“我最恨的就是這種人了。”
李大牛雙手抱在懷裏,嘴裏叼著那根牙簽,屁股一扭一扭地便迎著那個小白臉走了過去。
“小……”
“小什麼小?”少年將扇子一收,啪一聲敲在丫環頭上,“跟你說了多少遍了,該叫什麼啊?”
“少爺。”丫環摸了摸頭,嘟著嘴說道:“這兒魚龍混雜的,我們還是趕緊走吧。至少你也得將護身符帶上啊。”
少年擰了下丫環的耳朵,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瞧你,跟著我一個堂堂練氣五層的修仙高手,還怕了這些凡夫俗子不成?”
“可是。”
“沒什麼可是,難得出來一次,當然要玩個夠啊。”少年打斷了丫環的話,扇子一展,搖了幾下,“跟著我,準保沒事的。”
話音才剛落,一個黑影便撞了過來,少年還沒反應過來,一隻大手已經從他的胸前一閃而過,掛在脖子上的玉符被扯了過去。
“尼瑪,這什麼繩子,竟扯不斷?”李大牛心裏嘀咕著,再一用勁。發愣的少年一個不穩,朝著李大牛身上就撲了過來,李大牛反應及時,放開手,雙手往前一伸,想推開少年,放上去才知道自己錯了,軟綿綿的,使不上勁兒啊。
“啊!”一聲刺耳的尖叫聲響起,少年身上冒出一團白光,四散而開,李大牛就像被一把大鐵錘給撞了一下,倒飛了出去,連帶著周圍的人被震倒了一大片,都驚恐著看著站立著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