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兔│在│線│閱│讀│
穆遙抿了下又薄又白的嘴唇,“我醒過來的時候在一個地下刑房裏,被兩個鐵鉤穿著鎖骨吊在牆上……薛汝成就在地上折磨十娘,十娘手腳上全拴著鐵鏈子,一直看著我哭……你說不能殺他,我就隻把十娘帶回來了。”
蕭瑾瑜這才發現,沾在穆遙前襟上的血不是從外沾染上的,而是從他身體裏流出來的。
穆遙好像絲毫沒覺得身上有兩道正在流血的傷口,輕輕皺著眉頭看向蕭瑾瑜,“你怎麼知道我會被帶到關十娘的地方?”
蕭瑾瑜淺淺苦笑,“他的習慣……做事不做便罷,但凡做了,一定要做到極致……他下手折磨十娘,就不會隻折磨十娘的身子……”
穆遙把眉頭皺得更緊了些,點了下頭,“我守著十娘……你忙吧,十娘說,你把薛汝成捉拿歸案之前她不見你。”
☆、124滿漢全席(十六)
楚楚回房之前,心裏一直像揣著個小兔子一樣砰砰亂跳。蕭瑾瑜平日裏沒怎麼提過十娘,楚楚還是知道,他從小沒爹娘,把他抱大的十娘對他來說是個很重要的人。所以她擔心蕭瑾瑜傷心難過,更擔心十娘拜托她的那件事,那件事她答應是答應了,但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蕭瑾瑜說。
楚楚一路跑回去,進房門的時候氣喘籲籲的。蕭瑾瑜正坐在桌邊寫些什麼,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來,看見急匆匆跑到他身邊來的楚楚,趕忙停了筆,“怎麼了?”
楚楚對著那張麵容平和的臉看了又看,看不出絲毫傷心難過的模樣,才長長地舒了口氣,“王爺,你放心,十娘是傷得厲害……不過顧先生說她沒有性命之憂,就是太虛弱了,得臥床靜養一段日子。”
蕭瑾瑜輕輕苦笑,拿出手絹擦拭她發際周圍滲出的細汗,“那你急什麼?”
楚楚愣愣地看著這個平靜溫和得像夏夜裏灑在葡萄架上的月光一樣的人,眼睛一眨都不眨,看得蕭瑾瑜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牽著一抹淺笑看著她愣愣的模樣,“我真這麼好看?”
楚楚直覺得腦子裏暈暈乎乎的,她怎麼就覺得,這人非但沒傷心難受,反倒是一副心情不錯的模樣……
楚楚低頭看了看蕭瑾瑜剛才在寫的東西,一份尋常的公文,這會兒他還有心思批公文?
“王爺……你是不是想出來該怎麼辦了?”
“我有法子……”蕭瑾瑜牽過楚楚的手,在那雙無數次幫他撫去痛苦的手上輕輕吻了吻,“隻是先前祁蓮、薛茗和十娘都受製於他,我若貿然試了,他們都活不了……現在隻要你肯信我,我就敢試……”
蕭瑾瑜話音未落,楚楚就掙開了他的手,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我就知道你有法子!我信你,你做什麼我都信!”
蕭瑾瑜哭笑不得地拍拍這個急性子女人的腦袋,“你要想好……這法子隻是賭,我仍沒有十全的把握,若是輸了,即便能逃過一死,咱們往後也別想有安生日子了……”
楚楚笑出聲來,“王爺,你這話說的,好像咱們以前有過安生日子似的!”
蕭瑾瑜一窘,這話聽起來好像沒心沒肺,蕭瑾瑜卻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就是事實。蕭瑾瑜輕輕歎氣,淺淺苦笑,“算我說錯了……現在幫我做件事,可願意?”
楚楚答得毫不猶豫,“願意。”
“給十娘驗傷。”
楚楚一下子睜大了眼睛,“王爺……你是不是偷聽我和十娘說話了呀!”